,玉離子小王爺就恢復了神智,四狼主一夜照顧小王爺擔驚受怕的病倒了。
月兒服侍小王爺湯藥時悄悄對他說:“四狼主病了,你如何不去看看?”
玉離子看了她一眼不說話,顯然是嫌月兒多管閒事。
和州之戰,金兵遭到強烈的反激,反是令金兀朮放棄了和州,轉道去江北馬家渡,準備從那裡渡江。
月兒始終盼望著能有場大仗,她也好趁亂逃走。
越靠近長江,月兒的心情就越是緊張。她不停的打探九哥趙構的下落,有人說他到了越州避難,有是說他在揚州準備抗敵,還有人說他人在建康府,月兒也滿心顧慮,都不知道九哥在哪裡,這可向哪裡去找尋他?
銀鉤提議說:“仇勇大叔臨死前讓我們去找岳飛元帥,不是聽說金兵最怕嶽元帥嗎?我們找到嶽爺爺,就讓他帶帝姬你去見皇帝。”
月兒想這個主意也不錯,找到金兵嘴裡那個厲害的嶽爺爺,怎麼也就找到了九哥。
萬頃穹廬寂靜,一天星斗垂空。
浩浩湯湯的江面,排排戰船整齊列陣封鎖了江面。燈火灑滿江面同一天月影星光在江面上輝映徘徊。
眺望江對岸,也是一線的燈光掩映影影綽綽渡口戰船。
高高的瞭望臺上,月兒和玉離子小王爺居高臨下的四下瞭望。
月兒伸手欲去摸那漫天的星斗,看似在眼前很近,卻是伸手不能觸及。
玉離子小臂上始終站著那隻海東青,入夜仍是眼帶寒光的四處張望。
“已經到了中原故土了。”月兒心裡激動的想:“從金幫來到中原半年多了,眼見是冬天到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尋個機會逃脫?”,對面就是宋軍的守地,是自己人。
玉離子卻在月色下靜靜的不做聲,看了一身士卒裝束的月兒問:“想你爹孃了?”
月兒回身看了他肯定的點點頭,儘管一臉的春癬不見好,可那雙明澈的眼睛仍是純淨的可人。
“真好,”玉離子悵然的說:“你還有疼你的爹孃,能令你去想。”
月兒雖然知道金兵是壞人,是奪了她家園害得她千里顛沛流離的壞人,可對四狼主金兀朮和眼前這位小王爺玉離子卻是恨不起來。玉離子看來年紀不大,眉間卻似隱藏了無限心事。
“你呢?”月兒反問,玉離子看了夜色茫茫的江水目光呆滯:“已經記不起她的容顏。那天是我五歲生辰,阿瑪把我從她的懷裡搶走。”
月兒驚訝的目光,玉離子解釋說:“她有一雙同你一樣明亮的眼睛,彎彎的含笑,夢裡總在看了我笑,所以我毋寧長睡。記不得她的容顏,可她很美,勝過任何女真人的母親。她是漢人,漢人在女真人眼裡是個低賤的民族,父王因為娶了我娘,惹得皇爺爺惱羞成怒,多少年都歧視不重用他,所以父王把我娘送走了藏了起來。”
月兒雖然不滿玉離子的歧視的語氣,但還是好奇的問:“藏起來做什麼?”
“父王說,慈母多敗兒,有娘在身邊,我就不會上進,就不會為他雪恥。父王要讓我證明給皇爺爺看,就是他娶了漢族的女人,生了我這個女真人和漢人血脈混合的兒子,同樣能為大金國建功立業,攻克中原萬里江山。不會輸給任何兄弟。”
月兒一陣心寒,她記得九哥在離開京城時對母妃說過:“就是構兒不是父皇眼裡的麟兒,也不妨礙兒臣為大宋江山建功立業。”
“父王說,只有掃平中原,立馬江南吳山第一峰時,他會把母親還我。”
月兒儘管好奇,還是安慰說:“好在你有父王憐惜你,我從小就沒怎麼見過父皇,若不是到了金邦隨了母妃伺候父皇,怕真還難得見到父皇一面。”
“憐惜?”玉離子悽然的說:“父王心裡的兒子只有龍兒一個。完顏離不過是他豢養的一隻海東青,是他的胯下駿馬,額娘走後,陪伴我的只有師父們天天不停的教授武藝,天天不停的讀書識字,陪伴我最多的只有鞭子。”
月兒想到那天出征前,見到玉離子和龍兒小王爺的那一幕,心裡不由暗歎。那時月兒就覺得這對父子很奇怪,想當年九哥也對父皇的偏心有所抱怨,但父皇對九哥的只是漠視,從沒有這麼兇狠。
玉離子眼前則是出征前的那天,父王將龍兒抱上馬背,用鬍子紮了他笑了說:“待父王得勝歸來,給龍兒買江南的點心吃。”
而玉離子始終冷冷的看著父王,直到父王的目光掃到他,才沉了臉斥責說:“呆愣在那裡做什麼。”
不容分說就是一記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