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安嬪的事,趙福救了蓁蓁一命,蓁蓁對趙福也就格外客氣:“多謝公公,不用了,我在這兒等會兒,過會兒郭貴人怕還要來哪,沒人迎顯得我們不體面。”
“是是,姑姑說的是,是奴才疏忽了。”趙福是機靈人,從小進宮跟的是跟皇帝的顧問行一個師傅,宮裡上上下下的風他都能收到個一二,郭貴人的事情當然也吹到了他這裡,“姑姑,我早上聽得幾個宮的小太監嚼舌根,說郭貴人先著宜嬪得寵,怕是不得了了。”
蓁蓁聽得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這才一個晚上,宮裡的碎嘴果然就開始不消停了:“既然是嚼舌根,你就當一句話都沒聽見,坤寧宮的人要有坤寧宮的樣子,出去不能和他們一樣落了身價。這話誰要是嚼到主子面前,我先給一頓板子打發出去。”
“是是。”趙福連連點頭,“回頭我好好訓訓咱宮裡上下的嘴,絕不讓這群沒把門的煩著娘娘。”
蓁蓁知道趙福是靠譜人,多訓也沒趣兒,就指使他去外頭瞧瞧郭貴人來了沒有,趙福一溜煙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來,來了。”
蓁蓁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不免有些惱他:“來就來了,你慌什麼慌。”
趙福給自個兒順了順氣道:“來,不是來了一個,來了兩。”他手指比劃著個二,眉頭都耷拉著道:“宜嬪也來了。”
“搞什麼鬼,她來幹什麼。”蓁蓁嘟囔了一句,“你在這兒看著主子和惠嬪娘娘什麼時候出來,我去迎她們。”
蓁蓁從側門剛出去,就瞧見宜嬪拉著郭貴人從自個兒的暖轎上下來,兩人親親熱熱地拉著從底下上來,郭貴人穿了一身桃紅的夾襖外頭搭了一件嫩綠色的馬甲,身量嬌小,眉目清秀,舉手投足間還略帶著點初為新婦的嬌羞,宜嬪卻是面帶春風,時不時地和妹妹說句什麼,剛踏上了高臺又給郭貴人撣了撣眉間的雪花。
“二位主子好。”蓁蓁迎上去福了福。
宜嬪一手挽著自家妹妹,一雙丹鳳眼上上下下地在蓁蓁身上溜了一圈,才趕忙親親熱熱扶起了蓁蓁:“不敢不敢,讓姑姑迎到外頭來了。皇后娘娘可好,聽說娘娘最近都病著,我們姐妹倆也沒敢早早來擾了皇后娘娘歇息。我妹妹又是頭一次來拜皇后娘娘,我呀怕她第一次見皇后娘娘有不周全的地方,和她說叨了半天,還是不放心。看這天又像是要下大雪的樣子,怕妹子凍著了怪心疼的,我就自作主張用暖轎子送她來了。”
宜嬪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又想起身邊的妹妹來,趕忙拉了拉自個兒妹紙:“你待會兒進去可別怕,咱們皇后娘娘可是一等一的和善人,你按姐姐跟你說的規矩做就是了。”
郭貴人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她抬頭瞥了眼蓁蓁有些驚慌失措。宜嬪回過來對蓁蓁道:“我這自作主張來的,不敢進去打擾娘娘,我就在外頭候著我妹子磕完頭,再送她回去。”
“宜嬪主子客氣了,來都來了,皇后主子定是要見的,哪有讓您在風雪裡等的道理。”
說著蓁蓁便把二人帶進西配殿的側門裡,宜嬪推脫了好一會兒,說是不敢進去打擾,蓁蓁正要去通報,卻聽見惠嬪從裡頭開啟了門。
宜嬪沒料想惠嬪也在,下意識叫了句:“惠姐姐。”
惠嬪眼一彎,道:“貴客來啦。就等你哪。”
宜嬪意識到這話是對自己妹子說的,趕忙推了郭貴人往前,自個兒往後退了一步。惠嬪卻挽著宜嬪道:“你不捨得你妹子在外頭,皇后主子和我也不捨得你這個好妹妹在外頭啊,來都來了,不給皇后主子請安怎麼行?”說著一行人都往殿裡走了去。
按往日的慣例,宮妃侍寢後是該在坤寧宮正殿裡請安的,可如今綺佳病著怕風,一行人就在西偏殿的暖閣裡給綺佳磕了頭。
綺佳靠著墊子看郭貴人和宜嬪給她行了禮,只見二人禮畢,宜嬪不忘扶著郭貴人起來,郭貴人帶著點新婦嬌羞,手腳都不知往哪放的樣子,倒是宜嬪落落大方,甚是有一宮主位的風範。
“瞧著宜嬪的樣子,郭貴人和她同住一宮,皇后可算是能放下心了。”惠嬪見此點了點頭,朝綺佳道,“早先把二人放一塊兒住,皇太后還說怕兩生人剛入宮沒人照應哪,如今瞧著,這姐姐照顧妹妹才是上上之選。”
綺佳見宜嬪此番動作,也甚是欣慰:“宮裡親姐妹就你們這麼一對,往後你們能和睦相待,恪恭奉上,也算是全了老祖宗親自挑你們入宮的心意。”
“是。”宜嬪梟梟嫋嫋地福了福,又見自家妹妹無甚反應,趕忙碰了碰她,郭貴人才如蚊子一般回了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