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套挑開了,取出一錠銀子讓那宮女塞給高德昂。
高德昂此時擺出一副甚是為難的樣子:“哎,宜主子,這……這怎麼使得。”
“高副總管辛苦了,今兒萬壽節忙了一天還勞煩您大晚上來跑一趟,這就是我一點小心意。”
高德昂掂了掂手裡的分量,掙扎了下還是給宜嬪提了個醒:“不瞞您說,奴才們把衛答應安頓在乾清宮的圍房裡也好一陣了,皇上之前政務繁忙一時之間把人給忘了,還是今兒德主子看見了說她這沒名沒分的也是可憐,皇上才想起來把人安排了。
德嬪!宜嬪眼嘴角一抽,一下攥緊了手裡的絹帕。
這大概就是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宜嬪是死都沒想到自己去永和宮隨口那麼兩句直接被德嬪明晃晃捅給了皇帝。而她大概更沒想到的是,皇帝還就收了德嬪給她上的“眼藥”,真“成全”了她熱鬧熱鬧的心。
她胸口發悶地去瞧那衛答應。
哼,可憐?宜嬪可不信這宮裡能有什麼可真憐的,要真可憐怎麼皇上去奉先殿瞧元后畫像的時候就偏偏遇著她了呢?這宮裡哪有什麼真正可憐的女人,都是在皇上跟前裝可憐罷了!
“多謝高公公了。”宜嬪笑著就要讓宮女送高德昂出去。
高德昂人都要轉身了,想想宜嬪往日在皇帝面前也算有幾分薄面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多謝宜主子厚愛,今兒是萬壽,明兒又是德嬪主子千秋,宜主子要是想謝恩不妨過幾日去吧。”
宜嬪愣了下,在一旁杵了全程的郭貴人此時開了口,冷冰冰地說:“我姐姐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高副總管多慮了。”
高德昂斜眼偷瞧了一下,郭貴人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不敢細究連忙走了。
宜嬪見人走了才轉向新來的衛氏,她笑吟吟地說:“哎,其實我這永壽宮和我妹子一起加上阿哥公主是又小又擠的,就是要委屈妹妹住的比乾清宮小一點了。而且在我這兒怕是也沒像在乾清宮離得皇上這麼近了。”
衛氏低著頭輕聲說:“奴才不敢,從今往後全憑宜主子關照了。”
“嗯。”宜嬪看她那樣覺得對自己無甚威脅,就想讓她走了,這時候郭貴人在旁笑了笑。
“衛妹妹別聽我姐姐妄自菲薄,咱們永壽宮在宮裡能見到皇上的日子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只要我姐姐點頭往後哪能沒有好日子?”
宜嬪呵呵一笑,“我這妹子就愛瞎說,咱們可比不上永和宮,今兒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先找間屋子把妹妹安頓下再說吧。”
她讓宮女領著衛氏去了,別人都走了屋子裡就剩了宜嬪和郭貴人姐妹二人。
“你今兒怎麼和高德昂一起進來了。”宜嬪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和善溫柔。
而郭貴人也沒了往日的木訥,“我來瞧瞧我的女兒,正好碰到了,姐姐還不知道這宮裡湊巧的事情有多少嗎?”
說著她咳嗽了一聲,宜嬪皺了眉頭:“咳嗽一直沒好你見她幹什麼,不怕把病過給她嗎?”
“哦,那我明兒再來吧。”郭貴人說完轉身就走。
“哎,你等等。”宜嬪站起來叫住了她,撇著嘴半是嫌棄,“我讓太監去請太醫吧,你這毛病入冬到現在了一點都不好,還是要好好吃點藥調理調理。”
這話裡分明是關心,可郭貴人卻連頭都沒回,直接就走了。宜嬪的貼身宮女正巧送了衛氏回來,碰見郭貴人走出去連忙去扶宜嬪,“主子別管了,她也不會領您情。”
宜嬪這一天是憋了好幾口氣撒不出來,最後無可奈何地說:“你去讓太監找值守太醫給她瞧,我也不能真讓她病死了。”
於是宮女找了腰牌去辦差,而那一邊衛氏住進了永壽宮後院側殿的一間屋子裡,那本來是收放宜嬪的箱籠的,永壽宮的人得了主子的吩咐急急忙忙地把東西收拾了出來,衛答應住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還有幾隻木箱子沒搬走。
等人都退下了,衛答應坐在床頭深深地舒了口氣,她看著還算高曠的房梁在黑暗中露出了笑容。
······
皇帝既然許諾要陪蓁蓁過生辰自然是一諾千金,這“過”生辰從子夜就開始了,真正是好一個香豔的生辰。蓁蓁被他折騰了一夜第二天連送皇帝去早朝的力氣都沒,偏皇帝起身了,做嬪妃的哪還有躺著睡覺的?蓁蓁心裡抱怨著怎麼也掙扎著要起來送皇帝,皇帝看她努力裝賢惠的模樣就好笑,按著她的肩膀說:“成了,別裝賢惠了。朕還不知道你,這會兒心裡可不知怎麼埋汰朕呢,你就躺著吧。”
蓁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