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
……
黑夜如漆,萬籟俱寂,暢春園橫島的一隅只有一盞油燈還在勉力亮著。
蓁蓁昏昏沉沉的,就在似睡非睡的時候聽見皇帝在她耳旁說:“朕最近挺努力的啊,怎麼都這麼久了還是沒點訊息……”
皇帝的手輕輕按在她的小腹上,蓁蓁被他弄得腰間發癢,睡意頓時無隱無蹤。她不滿地睜開眼睛瞧了皇帝一眼,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臣妾老了唄……”
皇帝捉住她的手放到嘴邊咬了一下,“胡說,朕比你還年長六歲,你要老了朕豈不是更老。”
皇帝這些年留起了鬍子,不過留得不甚長,如今不過堪堪蓋住下巴尖。蓁蓁半眯著眼睛仰起頭隔著鬍子在他的下巴上輕輕一吻。“萬歲爺不老,萬歲爺正當盛年龍馬精神著呢……下回還能去塞外打準噶爾生擒噶爾丹”
皇帝抓著她的下巴不滿地問:“朕怎麼聞出你嘲笑朕呢?”
蓁蓁拍掉他的手,打著哈欠說:“臣妾不敢,臣妾沒有。臣妾在塞外沒瞧見皇上起不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叫皇帝給堵住了,皇帝鬧了她好一會兒才罷手,他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明兒叫太醫來給你調理調理。”
蓁蓁說自己老了是哄著皇帝說笑,其實兩人心裡都明白,她生胤禎的時候傷了身子,出月子後又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地走動,打那之後身子就比以前差多了,換季的時候還容易復發喘症。只是蓁蓁從來不提這些,一提就難免會想到故去的太皇太后,觸動兩人的傷心處。
“不要……”蓁蓁不情願地轉過身用背脊對著皇帝。生胤禎的時候她是吃夠了苦,接著的半年每天喝藥像喝水似的,她怕苦死也不想再受一遍這罪了。
皇帝無奈地笑了笑,附到她耳邊說:“朕的貴妃娘娘,就聽朕這一回成不?”
蓁蓁睜開眼睛,昏暗的屋子裡她的眼睛比這夜色更深沉。她轉過身垂著眼睛握住皇帝的手,輕聲呢喃:“您別說笑了,根本不可能的,宮裡還有一個小佟佳氏一個小赫舍里氏,要是輪到我,佟國維和索額圖大概能恨死我了。”
皇帝撫過她的臉頰,“你想得真多。”
“皇上……”蓁蓁抬起頭,皇帝輕輕點住她的唇,“內務府會把貴妃位份上的宮鋪都給你送來,以後宮中你拿第一份,不許拒絕。”
蓁蓁被他封著唇想搖頭可讀出了他眼中的堅定,無奈只能微點頭。皇帝這才鬆手,“等哪天生擒了噶爾丹,朕就能把張廷瓚早就寫好的冊文拿出來了。”
“您別嚇人了行不行……”蓁蓁窩在他懷中呢喃,“貴妃份例而已,臣妾平日從您身上暗地裡颳走的可比貴妃宮鋪多多了。”
“哼,你也知道。”皇帝掐了一把她後脖上的白皙忿忿不平,“上回新做的頭面還有兩套都沒見你戴過。”
蓁蓁嘻嘻一笑攬著皇帝說:“等您打贏了噶爾丹我戴了給您慶賀啊。”
皇帝眉頭微蹙,眼中掠過一抹厲色,“朕也想,只是此事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了的了……”他舒展眉頭對蓁蓁說,“噶爾丹的事先不論,宮裡有些事該辦還是得辦,少了你可不行。”
蓁蓁一聽就撅上了嘴,“都說無功不受祿,原來皇上是有差事要派給臣妾。”
皇帝戳了下她的腦袋,笑說:“給太子選妃的事你也上上心,你若有了名分管這事便是名正言順了。”
蓁蓁微微張大了眼睛下意識便要說“不”,皇帝趕在她開口前說:“他從小喪母,你也是他母妃,算是朕求你,他的婚事幫著多操點心可好?”
蓁蓁直搖頭:“太子妃的事不是有貴妃和惠姐姐在看嘛,哪裡就輪得到臣妾來管。”
皇帝眉頭微一挑卻沒說話,蓁蓁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原來他是信不過鈕鈷祿氏和納蘭氏。這也難怪,大阿哥背後有納蘭家,十阿哥背後有遏必隆一家,若太子有了不測,儲君便只能是從這兩人裡挑。而她身居妃位可家世一般,兩個阿哥非嫡非長,由她過問此事倒是個絕好的注意。
可這活蓁蓁卻知道是個燙手山芋,“不成不成,臣妾年輕又資歷淺,哪管得了這樣的大事。知道皇上信我就好,這重責我不可不擔。”
皇帝哄著她說:“也不是都叫你一個人管,朕和太后不一直都看著嘛,只是除了貴妃和惠妃外,朕也想看看你選的人。”
蓁蓁甚是為難,好半天才勉為其難地說:“皇上既然如此說,臣妾也只能勉力而為了。不過臣妾有個條件。”
皇帝問她:“是什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