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平日乖覺慣會哄你高興,有什麼不高興也都能藏一藏裝一裝。你不說她脾氣倔麼?脾氣倔的人發起火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太皇太后似乎很有心得; “再說你們男人哪裡懂; 這樣的事氣你都是其次的; 氣自己才是真的。”
皇帝聽了點了點頭。
皇帝要勸回來的人一直窩在永和宮裡沒動靜,秋華數著似乎到了萬壽節宮妃請安的時辰,正在惴惴不安地問:“主子,真的不去?”
前一日蓁蓁就派人給皇貴妃告了假; 原因一如之前各種大小請安一樣只有四個字:身體欠安。
蓁蓁揉了揉額頭; 起身去小佛堂裡打坐。秋華實在看不過想攔著她:“主子青春正好; 怎麼鬧得和尼姑似得,天天青燈古佛常伴,往日這春日您是最愛俏的。”
蓁蓁跪在佛前輕輕撥弄著佛珠道:“佛祖前頭,讓人心靜。”
秋華無語只得在一旁陪她,唸了約莫有半個時辰,蓁蓁突然睜開眼問秋華:“你說人是不是真的地下有知,或是有往生,有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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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華聽得心裡一陣難過,她豈不知蓁蓁這是心寒,一切都是那個背信棄義的音秀惹出來的。被摯交好友背叛就會生出這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您不該想了。”饒是知道為何,秋華還是希望蓁蓁能冷靜下來,“您不該和皇上發那麼大的脾氣,皇上不是有意的。”
“我不是□□上,如果是為了皇上不值得。我是為我自己,為主子。”蓁蓁輕嘆一聲,合上了眼,手中的佛珠盤的飛快。
“我在宮裡也十多年了,現在想歇一歇了。”
……
第二日一早,四阿哥、六阿哥和五公主攜伴而來與蓁蓁請安。長久寂寥的永和宮終於有了一絲溫暖,顧問行入內的時候,恰逢四阿哥和六阿哥準備回書房唸書,五公主見到顧問行還甜甜地叫了一句“顧諳達”,惹得他連說了好多句不敢。
蓁蓁自然是看見了,她正端坐在永和宮正殿的寶座上若有所思。
顧問行一入殿內就覺著這位平日和煦的德妃略有不同,他端了笑臉跪在地上磕頭請安:“奴才給德主子請安,德主子千秋大喜。”
顧問行也不客氣,擊掌讓人將東西抬了進來:“德主子,您瞧。”
端來的還是九九八十一樣,和往年千秋並無二致,只是樣式更精緻堂皇些。
蓁蓁隨意飄了一眼點頭道:“多謝公公。”
見德妃並無所動,顧問行趕緊又拍手讓另一波進殿,六個小太監低著頭各個手裡又都捧著各色不同的物件。顧問行趕緊道:“德主子,這是皇上另吩咐奴才準備的,您瞧,這是紅寶石頭面,這是新來的點翠頭面,還有那邊是江寧織造新進的緞子,別宮裡都還沒有呢。”
蓁蓁還是點點頭,顧問行見狀又揮手讓另一個小太監上前來:“這是最難得的,天藍釉的筆洗渣鬥,這藍色藍得和天似的,宮裡才得了這麼一套,皇上特意吩咐都給您送來。”
天藍釉在宮中極少見,這下蓁蓁總算有了一二的反應,她揮揮手讓東西上前來,顧問行趕忙自己動手端過去給這位主子賞玩。只見蓁蓁每個輕輕翻了翻,又揮揮手道:“顧公公辛苦了,秋華賞,再賜公公一碗壽麵吧。”
“啊喲,不敢不敢。”顧問行見自己得了臉,心裡總算舒了口氣,要是這麼大禮這位主子都沒當回事兒,那他家萬歲爺待會兒來可怎麼辦?
顧問行不慌不忙將最後三盤又介紹了一遍:“這是與四阿哥和六阿哥的文房,南邊您挑的那塊硯臺已命工匠刻好了皇上的題字,這回一併賞給兩位阿哥。公主那兒皇上說公主好動,這就賞了一根小馬鞭和一套蒙古衣服給公主。”
蓁蓁一直到這會兒才有了些許的笑意:“女孩子家的,這算什麼事兒。”
顧問行笑道:“淑惠公主就擅長騎馬射箭,皇上這是以長公主期許五公主呢。”
蓁蓁遂又賞了顧問行一把金瓜子,顧問行得了大賞,趕緊跑回昭仁殿給自家萬歲爺報信。
皇帝下了朝急匆匆趕來的時候,蓁蓁已經拆了見孩子們時戴的金釵,只打了一根辮子,坐在西次間的書桌前發呆。
皇帝跨過門檻繞過書桌一直走到她跟前,她都沒回過神來,皇帝一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的頭摟緊懷裡:“想什麼呢?”
蓁蓁拉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