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漾開了笑,她朝產婆伸出雙手說:“快……快把我的阿哥抱來,讓我看看……”
幾個產婆面面相覷,音秀瞠大眼睛問:“怎麼,一個個傻站著幹什麼,我的阿哥呢,快把我的阿哥抱來啊!”
蘇麻喇姑進了屋,產婆們都圍了上去說:“大姑姑您看,她這是……”
蘇麻喇姑說:“成了我知道了。”
音秀見蘇麻喇姑來了一下子悲悲切切地就哭開了:“大姑姑,您要替我作主啊,這群惡婆娘把我的兒子抱走了,她們……她們定是受了誰的指使,我生的可是皇上的皇子阿!”
蘇麻喇姑嘆了口氣:“往後你還是就在老奴在佛堂禮佛吧,孩子的事你就不用掛心了,太皇太后自會做主的。”
音秀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她似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張著嘴,喉嚨裡咕嚕了兩聲倒床上昏了過去。
太皇太后正在佛堂裡,木魚噹噹噹敲得梆梆響,蘇麻喇姑一進屋她手中的木魚棒立刻懸停在空中,“是男還是女?”
“男……”
“哼,運氣倒好。”太皇太后將手中的木魚棒扔在一旁朝蘇麻喇姑伸手,扶著她站起來說,“等下你去乾清宮把事兒和他說了吧,就說孩子你養,不許她看不許她養不許她認,這種人不配見阿哥,養壞我愛新覺羅的血脈。”
“是。”蘇麻喇姑垂著頭扶著太皇太后,她大病初癒腿腳不便走得極為緩慢。
太皇太后看她一臉順服之態更加不痛快:“就你要保她!真是氣死我了,想想就生氣,就應該一碗湯喂下去攆出去。”
蘇麻喇姑低著頭說:“虎毒不食子,皇上知道了也不會……”
太皇太后搖頭笑了:“你啊你,就五月裡那會兒咱們知道音秀有了的時候那是個怎麼樣亂的狀況,那會兒要是同皇上說了你看他瘋不瘋?唉……”她依靠在窗邊看漫天風雪遮蔽著紫禁城的夜,“要不是念著我快死了,給你找個依靠,真不留他。”
蘇麻喇姑遮住太皇太后的口急切說:“您別瞎說,留我一個多嚇人!”
“我年輕時候傷了身子,肯定沒你活得長。”太皇太后開啟一條窗縫想去觸碰雪花,“雪真大啊,我們來北京第一年也是這麼大的雪。蘇麻,我這一次病得沒幾年能活了,好多事你要心裡有數,就算我死了心也不能放下來。”
“我知道。”蘇麻喇姑輕輕坐在太皇太后身邊,慢慢倚靠在她肩膀上,“當年是我沒護好您。”
太皇太后輕握住她手,“別瞎說了,咱們是互相護著過來的,這一輩子啊,太不容易了。”
冬雪依舊在飄,徹夜未停。
……
第二日清晨時颳了一夜的風雪才停,蓁蓁才起床淨面,惠妃就領著早雁來敲門。蓁蓁讓人把她引東次間坐,她在裡屋絞帕子拭臉,隔著垂下的帳子笑說:“姐姐來得可早,可用早點了?”
惠妃嘆了口氣坐炕上不吭聲,早雁在一旁說:“娘娘氣了一晚上了,覺都沒睡好,早上也沒胃口吃東西。”
蓁蓁一聽掀了帳子走出來問:“怎麼了?”
早雁當下便把昨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蓁蓁聽得也是驚訝不已,“往日還聽姐姐誇過那衛答應是個知分寸懂規矩的,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出。”
惠妃一提起來就是滿腹的怨氣,“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我就該聽萬歲的死活不讓她看八阿哥一眼。”
此時碧霜端了扁食來,蓁蓁看只端了一碗便說:“你這丫頭怎麼也成了個沒眼色的了,你惠主子也在呢,再去端一碗來,領你早雁姐姐也去吃點東西。”
惠妃嘆著氣說:“算了,不麻煩了,我沒胃口吃。”
蓁蓁笑著拉著她的手:“這可不是宮裡那皮後肉糙的,是什剎海那家王伯餛飩,我妹子進宮瞧我的時候給我捎的。人要不開心的時候就更得吃些好的,吃了好吃的呀心裡也就暢快了。”
惠妃從小也是在什剎海邊長大的,她自進宮就再沒回過什剎海,聽蓁蓁提到這王伯餛飩也是倍感親切。
碧霜不多一會兒又端了一碗來,惠妃吃了一口就嘆說:“老人家的手藝真一點沒丟,和我小時候吃過的味道分毫不差。”從進門到這會兒惠妃臉上終是有了笑容。兩人吃完餛飩,惠妃笑說:“哎呀可是飽了,真如你說的,我這會兒也不氣了,心裡暢快多了。”
蓁蓁伸頭在惠妃眼前嬉笑:“果真如此也不枉我割愛這一碗餛飩哄姐姐開心了。”
惠妃一聽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瞧你這饞相,得,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