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抄書抄得很認真,他的性子就是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雖然性急但卻很能吃苦坐得住,他一開始抄書就立刻是全神貫注了起來。半個時辰後,連張玉柱回來了他都沒注意到。
蓁蓁看著張玉柱一臉的猶豫就知道事情起了變化,她一抬手示意他別說話打擾到胤禛,秋華攙扶起她,三人挪到了東次間裡,蓁蓁一坐下就冷冰冰地問:“人還活著?”
張玉柱道:“奴才辦事不利晚到了一步,那哈哈珠子已經被凌普大人帶走了,凌普大人說是太子下的命令。”
蓁蓁一聲冷笑,“凌普好大的膽子,竟然假借太子的名號發令。”
秋華問:“主子為何覺得是凌普假傳的命令。”
蓁蓁道:“皇上既然各大五十大板,太子顧及著皇上就算心裡再怎麼捨不得或是不高興,也不會去給皇上求情或者明著出手攔下此事。凌普無非是揣摩著太子的心思自己去把人救下了。太子既無命令凌普這樣做難道還不是假借太子名號發令麼?”
張玉柱面色猶疑,似是還有話要說卻又吐不出口。蓁蓁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事情另有隱情?”
張玉柱道:“不,娘娘料事如神,只是……”
秋華看他吞吞吐吐地,忙催問:“哎呀,急死人了,你快說啊,還有什麼?”
張玉柱為難地嘆了口氣,方才道:“奴才見人被凌普大人要走了心裡不服氣就問執刑的太監可有看見太子的手諭,那太監說並無,只是凌普大人通傳了太子的意思,奴才就去毓慶宮準備找凌普大人理論,結果到了毓慶宮竟然聽見……”
蓁蓁微微擰眉,秋華一顆心卻懸了起來。“聽見什麼?”
張玉柱道:“奴才聽見凌普兩口子在屋裡說四阿哥就是仗著主子得寵才如此囂張,竟然敢對太子不敬,又說太子如今暫且把這事記下了,十幾二十年後,等太子登基當了皇上,到時候四阿哥還不是任由太子拿捏。”
“放肆!”
蓁蓁驚怒地重重一拍炕桌。
張玉柱後頭卻還有話,他學著凌普老婆捏著嗓子說:“他們還說‘幸好那個會出頭的六阿哥薨了,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阿哥都不如太子,不足為懼。皇上百年後太子登基再把哈哈珠子撈回來就是。’”
蓁蓁臉色大變,捂著胸口人晃了晃。
“畜生,這群畜生,光天化日,皇上還好好地活著呢,就想著翻天了是不是!”
蓁蓁一氣之下只覺得胸口吊著一股悶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秋華怕她發了喘症,掏出鼻菸往她鼻子底下送。哪知蓁蓁一抬手直接就打翻了扔出去,哐啷噹一聲就摔到了明間的地上直接就碎了。
接著蓁蓁就找了鞋也不管別人要攔就非往外頭衝要去處置這群惡奴才。恰巧此時惠妃卻走了進來,她捂著胸口唬一跳問:“這是怎麼了?怎麼連摔上東西了?”
蓁蓁看見是她才收斂了要罵人的心思,“姐姐來了。”
“來瞧瞧你,皇上今日終於去上朝了,我再不見見你是愁的頭髮都要白了。”惠妃打量了她一眼,銀灰便服加上一支簡單的銀簪,都是女要俏得帶孝,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嗎?
惠妃半拖半拉地帶著蓁蓁回裡屋,她邊走邊說:“你這是要上趕著要去找哪個理論,又是聽到什麼好話了,也不說與我聽聽?”
惠妃把她按在炕上坐下,眼睛撲閃著眨了眨,蓁蓁和她相交多年突然明白了,她揮揮手讓人都出去,待秋華帶上門,她冷聲說:“姐姐是故意引著張玉柱聽見那些的。”
“好聽嗎?”惠妃銜笑問。
蓁蓁譏諷一笑,“真真是好聽的上天了。”
惠妃挑眉大咧咧坐在她對面,“可都是平日裡這群惡奴常說的話。我只消抬抬手引走本來看著門的太監,這些難聽的話就能一五一十地傳出來。”
惠妃伸了伸腰有點無奈:“這心機動的也是無趣,這些人半分都不遮攔,我給他們設套都不用費功夫真是好無意思。”
惠妃的話蓁蓁立馬就明白了,她知道蓁蓁會去出這口氣,也知道凌普肯定會膽大妄為,所以只要縱著張玉柱一路暢通無阻地去找凌普,這種口無遮攔目無尊上的狗奴才自然會說不該說的話。
這種人,根本不用用心害,那點子司馬昭之心只要想聽天天能聽!
“好了,我都聽完了,你到底什麼意思!”蓁蓁氣不平,對著惠妃也沒了好顏色。
惠妃也收起了笑意,她橫眉冷對蓁蓁喝道:“你是在發什麼瘋?每日躲在這永和宮裡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