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
“六阿哥就是永和宮德妃娘娘的小兒子。”
“哦。皇上那麼多的兒子,怎麼就挑了德妃娘娘的兒子呢?”
“嗨,不因為德妃有兩個兒子麼,讓一個給純王妃也不要緊。”
張氏聽到這心裡一驚,這永和宮德妃不就是如今住在瀛臺那位麼。同她住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小阿哥,她送菜的時候遠遠瞧見過,各個都是粉雕玉琢,玉人一般。這是說其中一個要送出宮去給死了的純王當兒子了?
張氏豎起耳朵想再聽,卻沒下文了,四周又安靜了下來,看樣子那兩人是離開了。
張氏提上褲子回去,駕車的太監不耐煩地問:“張婆子好了沒?能走了麼?”
張氏陪著笑說:“能走了能走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她跳上馬車,太監揮動鞭子駕著車從神武門出去往瀛臺出發。
守門的侍衛驗過腰牌便把兩人放了進去。等到了蕉園張氏便和駕馬車的太監一起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蓁蓁這邊碧霜是每日負責接收物資的人。
這張氏自打蹲茅廁的時候聽到了那一番話心裡就一直憋得慌,好容易等東西都卸完了,張氏走上去笑著同碧霜打起了客套。
“姑姑辛苦了。”
碧霜素來看不起這些辛者庫的,瞥了她一眼說:“東西都卸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張氏心裡癢癢得難受,非想著要把聽見的事拿出來,便在原地蹉跎不走。碧霜看了奇怪,問:“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要等著我們娘娘招待你們用飯吧。”
張氏忙擺擺手。“哎,不是不是。我是聽到一樁關於德主子的事,不知道該不該同姑姑您說。”
碧霜斜眼看了她一眼。“你還能聽說我們主子的事?說說。”
碧霜原本只以為這張婆子聽見的無非是一些關於她們娘娘如何得寵的閒言碎語,不想這張氏湊到她身邊說的卻是一個驚天的大訊息。
碧霜驚得是渾身一顫,叫那張氏站好了不準走,她飛也似地奔進了屋裡,嘴裡喊著:“主子,不好了!”
屋裡蓁蓁正在逗兩個兒子玩,秋華看見碧霜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眉頭一擰責備道:“碧霜,你莽莽撞撞幹什麼呢?”
碧霜驚呼道:“主子,皇上要把六阿哥送給純王府了!”
蓁蓁手一顫,原本拿著的布老虎掉到了地上,她扶著腰直起身子急問:“你說什麼?”
秋華忙扶著她說:“主子切莫著急,興許是碧霜聽錯了。”
碧霜一聽搖頭道:“錯不了,是來送蔬果的張婆子說的,她說宮裡如今都知道了,皇上已經決定要把咱們六阿哥送出宮去了,說宮裡如今只有娘娘有兩個兒子,娘娘讓一個兒子給純王妃也不要緊。”
蓁蓁臉色煞白,身子一晃倒在了炕上。秋華罵了碧霜一句:“滿口胡言,辛者庫這等下賤之人嘴裡聽來的閒話也敢拿到主子跟前來碎嘴。”
蓁蓁捂著肚子□□了一聲,秋華忙去檢視她的情形,卻驚恐地看見她的裙襬染紅了一大片,一股血腥味直衝鼻子。
謝氏和崔氏都是生養過的,當下立刻知道不好,各自抱起了四阿哥和六阿哥轉過身去不讓他們瞧,秋華大驚失色,對霽雲吼道:“快去宮裡通知皇上娘娘下紅了!”
慈寧宮裡的對峙還未結束,皇帝見裕王跪下臉瞬間就黑了: “裕王這是做什麼。”
只見恭王跟著也跪了下來,裕王重重磕了個頭道:“微臣有愧皇上信賴,有愧隆禧,富倫枯爾的事都是孫兒的錯,純王妃不能寬心也皆是微臣的過失。”
皇太后心軟聽了這話第一個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她幾步走到裕王恭王身旁一彎腰扯著他們的胳膊道:“二阿哥,不要說了,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命,是老天爺的安排。”
裕王輕輕推開她的手,又叩首道:“微臣有負皇恩死不足惜,微臣只求皇上憐憫純王福晉喪夫喪子孤苦無依,早日為純王立嗣。”
屋內的人都知道這事遲早要談開,只是誰也沒想到裕王在這檔口用如此直白的姿勢把話全扔了出來,一時屋內鴉雀無聲。太皇太后一下握緊五指,有之前那日皇帝的話在前她知道這時候她不說遠比說要好得多。
皇太后倒吸了口氣道:“二阿哥,快別說了。”
“不。”裕王一反往日的恭順謙和,執拗地道,“皇上是擔心純王妃不能照顧嗣子,可純王妃並不傷人,只心心念念要照顧兒子,而純王府應有盡有,微臣和微臣的福晉也會從旁照料,只要孩子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