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看了一眼,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得了,老兄弟。皇上和兩位王爺這回都是實打實地痛了,皇上這硃批也有想事情快點過去的意思,你就尊著皇上的意思來辦吧。”
“是是。”海拉遜弓著腰點頭。他得了明珠這番提點不忘再奉承明珠幾句,“明相與我們還是不同的,畢竟您與大阿哥血脈相連。”
明珠微微一笑:“海大人有心,有你在大阿哥的衣食住行,惠妃娘娘也是極為放心的。”
海拉遜心領神會,附耳對明珠道:“您放心,大阿哥在鹹安宮種種,我都是親自關照,那年南苑的空子絕不會再有。”
明珠呵呵一笑,滿意道:“好好,內務府有你海大人在,我自然是放心的。走,老哥哥,我家的僕人去了一趟江南帶了幾罈子好酒回來,今日剛好你來了就開了嚐嚐吧。”
說著拉著海拉遜要去花園小聚,海拉遜想明相家花園京中聞名,百聞不如一見豈能錯過,只說把手中事務交代了,立時過府叨擾不提。
······
夏日的焦灼混雜著草藥的苦澀瀰漫在淑清苑內,惠妃朝身邊宮女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自己踮著腳走入蓁蓁的內室。蓁蓁猶在沉睡,往日鮮豔妍麗的面龐如今消瘦又憔悴,惠妃用小指拭眼角的淚水,輕輕替她掩了掩被子。
這一輕微的動作還是讓蓁蓁醒了,她如扇捲翹的睫毛動了兩下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惠妃坐在床前,她勉力翹起了嘴角,出聲想叫她的時候卻突然滿腹委屈直想撲進她懷中嚎啕大哭。
“惠姐姐……”她剛叫一聲,惠妃剛剛抿去的淚花又一次漫滿了雙眼,從蓁蓁二月離開隨聖駕去盛京到現在屈指一數兩人竟然四月未見,誰都未曾想一見面卻是這樣傷心的場景。
蓁蓁掙扎著撲在惠妃懷裡,惠妃抱著她撫著的後背輕輕拍著:“哭會兒吧,哭出來就好了。”
公主沒了以後蓁蓁在皇帝面前都不曾哭得如此失態過,她只想把這些委屈說給惠妃聽,惠妃就這樣撫摸著她的如墨青絲,她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像呵護嬰兒一樣再伴隨著她聲聲安慰溫暖著蓁蓁飄零破碎的心。
一直到哭夠了蓁蓁才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尋帕子抹臉,惠妃起身將自己的帕子在床邊的銅盆裡浸溼後攪幹再回來替她細細擦去滿臉淚痕。
“事已至此,哭完了,我們把後頭的事情想想清楚。”
蓁蓁點頭,她抽泣著說:“我實在沒有力氣去想,姐姐來了幫我一起想想吧。”
惠妃給她找了三個軟墊墊在身後,才說:“我剛過去先看了四阿哥和六阿哥,六阿哥還小不太懂,四阿哥似乎還是懂的。”
“胤禛一直很聰明,我以後再和他好好說說吧。”蓁蓁嘆著氣,想起盛京和孩子玩笑的樣子,唏噓道,“說話的人一直抓不到,也怪我自己受不住激,才出了事。”
“我本來也想來瀛臺告訴你這事,但被皇上的人死死攔住了。這回倒是咱們這位聖上明白你,知道還是瞞著你好。”
惠妃握著她的手心,夏日炎炎蓁蓁的手卻依然冰涼,她忍不住把這雙手放在自己雙手裡搓了搓想溫暖它們。蓁蓁制止她說:“姐姐,會好的。純王妃如何了?兩位王爺呢?”
“皇上直接下了宮禁不許兩位王爺入宮,又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移駕瀛臺,就是不讓他們見的意思。尚家麼……皇上撤了尚之孝的領侍衛內大臣,據說那天還朝幾個繼續堅持立嗣的王公發了大火說他們再違抗聖命就送去和死了的尚之信作伴。”惠妃襒眉道,“你別管純王妃了,本來立嗣與否她都醒不過來了,裕王和恭王就是不平此事非要往皇上心口捅刀子,這才連累了你。”
蓁蓁聽完良久才說:“皇上做過了……”
“他也是心疼你,雖然這回遭了難,但皇上對你還是沒得說的。”
“我知道……”
蓁蓁說著淚水又要流下,惠妃見此趕忙說:“不說這些了,跟你說個別的,皇上移駕瀛臺,皇貴妃告了病說要留在宮中休養。”
蓁蓁“咦”了一聲,“她得什麼病了?”
惠妃聳聳肩,“大概是心病吧,聽說那日皇上罰她去淑清苑的院子裡跪著思過了?”
蓁蓁無奈一笑,“看吧,宮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的膝蓋磕到那幾塊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就誰都知道了。”
這時秋華送了藥進來,惠妃遞給蓁蓁後,蓁蓁一飲而盡,再接過惠妃送上的山楂糕,惠妃見她吃著自己也拿了一塊細細嚼著,“皇上雖說生那麼大氣,這麼不給面的罰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