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渾身發抖往地上跪著開始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饒奴才兒子一命啊,奴才願意去死,饒奴才兒子一命啊。”
先帝諸子裡就屬裕王和皇帝長得最像,恭王身更長但精瘦,純王則柔弱多病,皇帝和裕王都是圓臉肩寬,有時並肩站著,只看背影不是特別親近之人都容易混淆,此時糊塗了的尚佳氏就是把裕王當成了皇帝。
裕王閉上眼,兩眼都止不住的眼淚,尚佳氏的乳母跪在旁邊把尚佳氏摟在懷裡:“小姐您看錯了啊,這是裕王啊。”
尚佳氏已經入了魔怔,又哭又磕頭,一聲一聲磕死在地上,只把頭都磕破了。乳母抱著自家小姐淚流滿面朝兩位王爺道:“二位王爺這怕是沒用,五爺的這兩阿哥和世子小阿哥差太遠了。”
恭王洩了氣,叫管事的進來把兩礙事的兒子給弄出去,問自己二哥說:“怎麼辦,咱們都沒和福爾庫倫一樣大的孩子。”
裕王睜開眼,眼神裡透著一股子堅毅和決絕:“他有,咱們去問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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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松花江之畔,皇帝的鑾駕正在回盛京的路上,今日打牲烏拉總管衙門正敬獻當地貢米所做之米飯,太子坐在皇帝下手,其餘幾位親近大臣也各得了一碗賞賜。
正值君臣共樂之時,梁九功自外走來手裡端著一個木盒上有內務府火漆,一看就知道是京中加急送來。皇帝還未出聲,太子先聲奪人焦急說:“京中怎麼了?可是老祖宗有事?”
皇帝展顏一笑,雖然心中同樣焦急還是為太子的至孝之心感動,他對太子道:“胤礽,把盒子給朕。”
太子從梁九功手裡接過又恭敬遞給皇父,皇帝拿身邊一柄小刀迅速撬開盒子上的封印,拿出裡面的黃紙細細讀來,太子坐得近偷偷瞧了一眼覺得不像是內務府哪位總管大臣的筆記,似乎像是他的大伯裕王所寫?
皇帝則是乍看之下眉頭深鎖,不一會兒把黃紙放回了盒中擱在一旁。索額圖是在座大臣中資歷最長之人此刻他說話最是合適:“皇上,京中可有事?”
“沒什麼大事。倒是諸卿這飯用的如何,吃著一碗飯可要飲水思源,惦記著先輩創業之艱。”
諸臣自然離座拱手下拜稱不讓,皇帝虛抬手讓他們坐下,手指節敲了一下剛剛的木盒問索額圖:“尚藩和吳藩的署人都押解回京了嗎?”
“大部都已到京,總共人口將近上萬,按照內務府草擬如編入包衣可能需要一兩年時間梳理劃分。”
皇帝抬手製止他:“朕說過,不是包衣是辛者庫管領下,你去再草擬一個諭旨把朕的話說清楚說明白,尚藩吳藩乃罪逆之後,即使入辛者庫管領下也不低於原辛者庫人,實乃賤人罪人,不可與我八旗其他人相提並論。”
索額圖微一沉吟,回道:“回稟皇上,這吳應熊家人等當年下獄收監後一直沒有懲處,是否也按照吳藩之人進行處置?”
皇帝一挑眉:“大逆之首,索額圖你為何有這一問?自然如此。”
“這……吳應熊家人也是公主……”索額圖低著頭,又和旁邊的吳正治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的小動作皇帝自然看在眼裡,他冷著臉呵斥道:“剩下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是公主所出了還是公主所親了?都是吳應熊的小妾或者小妾子女,也堪用公主來做庇佑了?”
索額圖唯唯諾諾言稱不敢,近日皇帝對三藩處置步步緊逼,雖然遠在塞外諸臣卻能明顯感受到皇帝心繫此事。而此刻再度疾言厲色談及嚴懲,似乎和剛剛內務府送來的摺子有關。
索額圖一行退出皇帝行幄,只有太子在內由皇帝考教功課,索額圖站在行幄外得意地捻了下鬍鬚,同時招了手讓自己隨從過來,“去派個人回京打聽下,京中可出了什麼事,有事速速來報。”
隨從立刻去了,索額圖回頭看了眼行幄內聽著飄出的太子稚嫩的背書聲,心中感嘆:我赫舍里氏還好有個護身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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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蓁蓁本等著蘇麻喇姑送早膳進來,卻只等來秋華來傳話說蘇麻喇姑一早就要了馬匹帶著些東西出去了。
蓁蓁一聽就急了:“蘇嬤嬤多大年紀了?你們怎麼能讓她自己出去呢?秋華你快領著人去追,快去快去。”
雖然蘇麻喇姑在盛京生活多年,又長於草原素善騎馬,但畢竟是年近七旬之人,如何能讓人放心獨自出門?
等了約一個時辰,秋華才回來與她耳語:“奴才找到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蓁蓁撫著胸口唸著阿彌陀佛,但秋華卻神色異樣,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