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出奇的平靜,平靜的令人感到可怕。
倒不是說大家不喜歡平靜,在這危險重重的野人山,安全與平靜是最好不過。但是現在他們卻渴望危險,渴望發生一些能夠刺激他們神經的事情。
越是平靜,大家就越是懷疑,懷疑三天天前改變行進路線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越是平靜,隊員們心中越是恐慌,難道又要白忙活一場?
一種不安煩躁的情緒在隊伍中蔓延開來。
楊忠國的壓力無疑最大,他現在鬱悶到了極點,也緊張到了極點。如果一切都是錯的,他該承擔最大的責任。如果因為他失誤的判斷而導致任務失敗,那他更成為了罪人。
他不在乎成為罪人,但是卻在乎姜仕仁與趙志成對他的信任。他雖然冷漠孤寂,卻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尤其對於他的朋友。
事實上他活了這麼多年,也只把三人當成朋友,而這支隊伍中就有兩人。
“楊小子,都三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是不是蒙我們呢?”雷老虎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楊忠國低頭甩著腿上的螞蟥,忍不住有些生氣,就是因為他的判斷導致隊長改變了計劃,如果繼續向東走,說不定已經完成了任務。
不光雷老虎這麼想,其餘隊員也或多或少有一點這樣的想法。人們總是喜歡對自己未完成或中途放棄的事情抱有幻想,幻想之中又帶著可惜之情。所以我們在聊天中經常會聽到,“如果當時我堅持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成功了”、“要是當時不放棄,也許我已經改變現狀了”之類的話。即便是各項素質都過硬的特戰隊員們,也是凡人,也有情緒。
楊忠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撩起額頭前的雨衣冒,露出明亮的眼睛,帶著堅定的語氣說道:“虎哥,相信我的判斷。”
雖然底氣不足,但是楊忠國還是表現出很自信的樣子,很堅定的堅持自己的意見,而現在也需要這樣說。大家的心底都沒有把握,會對現在的情況產生懷疑。楊忠國這樣說即便消除不了他們心中的懷疑,也可以讓眾人有力氣繼續走下去,不至於在這不安恐慌的情緒下失去行進的動力。
雷老虎轉過頭,繼續跟著隊伍。
隊員們在前邊都聽到了楊忠國的話,精神微微一振。
又走了幾分鐘,巨大的轟隆聲在遠處響了起來,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朵。
“怎麼了這是?”趙志成問道。
“聽著像水流的聲音?”孫進說道。
“不可能吧,這麼密集的森林中怎麼可能有如此湍急的河流?”趙志成不解,聽著這聲音,河流一定很湍急,他的印象中,在這種熱帶雨林中都是那種清澈見底,水流緩慢的河流。
姜仕仁在前邊說道:“別瞎猜了,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隊員們順著聲音行去,幾分鐘後,撥開濃密的枝葉,開闊的景象呈現在眾人眼中。
一條湍急的大約有五六米寬的河橫在了眾人眼前,彷彿一條玉帶切斷了樹海之間的聯絡,使它們相隔兩岸,互相瞭望,卻不能接近。這條河流的存在是如此的突兀,與這樹海格格不入,但是又契合的如此完美。讓人在看到之後有一種很糾結的情緒,感覺這條寬河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又感覺這條寬河存在的很完美。
因為長時間在樹林中穿行,眾人已經適應了狹隘的視角,現在突然變的寬闊起來,竟是有些難受。
進入野人山快半個月,第一次看到除了樹林之外的景色,本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情,卻沒人高興得起來,相反情緒更加的低落。
因為沒路了!
“操,現在怎麼辦?”雷老虎抱怨道,踢了踢腳下的泥土,飛到了河流中,瞬間被急急的河水吞噬。
“這河能渡嗎?”姜仕仁對趙小蛙說道,在這十二人裡面,身為三棲尖兵的趙小蛙是最熟悉水性的。
趙小蛙望著河的對面,又看了看湍急的河水不斷打出的浪花,說道:“不能,河水太急,跳進水裡還沒開始橫渡就會被衝跑,而且也不知道這河裡有什麼危險?安全橫渡到對岸的可能性為零。”
姜仕仁面色變的難看,本來幾天的行軍已經讓隊員們產生懷疑的心理,現在突然出現了一條河,更是令人措不及手。
“******,咱們的運氣怎麼這麼差?”姜仕仁忍不住罵道。
眾人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垂頭喪氣地看著眼前的寬河,恨到了極點,難道要再一次改變行軍的路線?
姜仕仁沉默了片刻,很是不甘心,想要最後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