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為名蹭飯去了。
廖青雲租的甚至不是正房和正房地下的涼蓆鋪位,而是土、爬滿蜘蛛什麼物件的柴房,這不是他租不起,因為柴房算單間,比正房一個鋪位還貴呢,這是他不想和宋國記者同住,怕裡面有耶穌抓心肝的異形,晚上從這人嘴裡鑽出來爬進自己肚臍眼,以致於自己被邪教同化掉。
回到這個破破爛爛的院子,廖青雲給房東打了個招呼,自己氣鼓鼓的進了柴房,躺在歪歪斜斜的床上越想越屈辱,嗚嗚的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又握拳盯著房樑上那成精一般的老熟人:一隻大黑蜘蛛,把它幻想成各種人類形象。
然而用口型無聲的大吼道:“宋國人、漢奸、趙三桂、我要把你們都凌遲了、男殺女奸、男孩閹了、女孩全賣入窯子、扒了你們的祖墳、把你們祖宗都刨出來鞭屍燒了。”
接著又想起自己熱臉貼了潘近星的冷屁股,更是憤怒的兩眼流淚,兩手對著房樑上那大蜘蛛又是虛抓又是虛捏,彷佛那就是潘近星的真身,嘴裡彷小聲嘶吼:“看哪,你個雜碎姓潘的,為了點銀子,連祖宗都不要了,公然朝宋人邀寵賣乖,這是大漢奸啊!我馬上給福建官府寫舉報信,尼瑪,你姓潘的敢回大清朝,立刻凌遲剮了你,剮了你,剮了你。”
“剮了”一會,大蜘蛛還在屋樑上沒事人一樣結網,廖青雲十分無聊的在床上翻了個個,胳膊枕在頭下,眼睜睜的想著:“尼瑪,這人渣漢奸都有40萬宋元了?憑什麼啊?老天爺你怎麼這麼不公平?我比他忠義、比他有學問、比他有節操、比他長得帥。
老子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忠大清皇帝、讀孔孟聖賢之書,即便餓死都是連洋人美國都不會去的,為什麼我沒有這種好事?怎麼天下不論天朝夷宋,竟是些人渣、漢奸、流氓、捐官的文盲榮華富貴三妻四妾的呢?我恨不得一槍打爆這些豬的狗頭!媽的,我恨不得也去造反當皇帝了。”
剛才罵到翻來覆去的髒話都說盡了,但內心一股仇恨讓他充滿了力量,然而涉及到嫉妒,廖青雲很快就無力了:他再怎麼幾十年後全身爆裂脫皮而死、死後去了的陰曹地府被當成麻辣燙、丸子等素材反覆做成各種傳統美食,也抵不過他現在就搞到了40萬銀元啊!這自己哪輩子能賺到呢?
“除非有個像張其結一樣有錢的志士,不僅熱愛大清和孔孟之道,而且恰恰就一個獨生女兒,拼命的要把女兒許配給自己,結婚之後,岳父立刻兩腿一蹬死了,全副家財都歸了自己……”想到這裡,廖青雲匆匆的從床上坐起來,在床底小行李箱裡找出個小洋鏡子,驚恐的檢視起自己的“潘安美貌”有無受損。
幸好,那群漢奸記者不是專業人士、下手不準、自己又死命捂住頭臉,臉上受的損害不大,只是幾處地方紅腫而已。這樣一折騰,廖青雲也清醒了,想起了工作,畢竟《申報》作為一個小報社,僅僅受到了海宋海潮般的報業文化影響,為了趕時髦派一個新手進駐龍川,雖然給的錢肯定和乞丐差不多,但是對他的要求的監督比黑磚窯都黑心。
報社已經連續兩封信對他發回的稿件破口大罵了,說他拿著報社的差旅費花天酒地、說他寫的是垃圾是狗屎,完全浪費了海京到上海的跨國電報費用,說等他回來海京辦事處就打斷他的腿,這都是汙衊。首先,給的差旅費只夠去路邊攤“花天酒地”,而且還得建立在睡在橋洞不要出租房費用的前提下。
其次,寫的不會是垃圾,因為廖青雲大部分都是抄抄別人的報道或者直接拿民主黨自由黨的通稿發,“天下文章一大抄”,另外誰懂選舉啊?可不就得抄兩黨大牛的通稿嗎?那些內容很多都是抄自由黨民主黨的,你《申報》能打斷海京大亨鄭阿寶和易成之流的狗腿嗎?
沒錯,他們是漢奸是洋奴是亡國奴,但是人家當漢奸當洋奴當亡國奴是專業的啊,你想了解漢奸洋奴的內心世界可不得由著人家引領嗎?這裡面的道道,廖青雲很快也想明白了:《申報》是面向大陸清國人的報紙,辦事處儘管也朝宋國發行《申報》,然而宋國報紙這麼多,哪個傻子買《申報》?
除非《申報》公然號召人民宰了海皇全家,但是《申報》駐海宋辦事處要是和海皇對著殺,誰殺誰全家,這個結果很容易想得到。取決於申報工作人員購買船票逃亡的速度。辦事處都是些傻逼和豬,所以海京辦事處得拿著他的稿件朝上遞。
上海那頭主編、編輯都是和自己一樣忠君愛國的大清子民,但那裡又沒有啥彩票,鬼關心什麼鳥選舉啊,這玩意完全是洋人發明用來折騰傻子和瘋子的,主編和讀者肯定全都不懂。所以必須寫清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