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鍾家良之類的傢伙翻臉,那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咬牙往前衝了,哪怕刀山火海也得一樣。
“沒事,沒事,知道各位可能銀錢都存了死期,調轉不方便。我收到上頭指示,拿來了借款合同,算你們借行會的,不要利息。輸了錢,替你們賠三分之一本金保底,這三分之一可是咱們本地鴉片館的心意,畢竟你們可不能輸啊!輸了,鴉片館會被潑洋油燒的。”鴉片館主事經理趕緊說道,語氣是哀求的,眼裡還帶著點後怕。
哀求自然是選舉彩票的烈火燒到自己了,現在沒人敢來抽鴉片了,敢再來洋藥行會購買就是龍奸。行會還經常收到石子、臭雞蛋以及塗鴉的騷擾,銷量非常受影響,所以得趕緊讓行會的代表們繼續出去競選。
後怕是當年自己也差點信了上頭忽悠的那套狗東西,以為什麼“沾了西學就發財”、“這次誰選議員可就富貴齊天了,是當官了啊”,還曾經想替鍾家良出來當官,誰想到是這種要命的差事,要像治安官一樣和一夥無法無天的暴民打交道啊,拿幾千白花花的銀子出去賭啊,在烈日下筋疲力盡的朝百姓買好啊,而且一個處理不好,整個縣城就聲名狼藉了,別再想混了。
“幸好我老爹勸住了我,英明啊!英明啊!議員?去死吧!打死也不要摻和。”鴉片館主事經理在肚裡心有餘悸的叫道。此時,民主黨幾個候選人也沒法子,人人如林留名一樣幹了酒,摔碎了碗,跳起來流著淚和鴉片館簽訂借款協議。
看著幾個人的背影,山雞偷偷彎腰附耳在方秉生耳邊道:“生哥,總算搞定了,昨天我還以為有幾個會自殺或者死活不來呢,多虧您口才好啊!”
“唉……”方秉生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來一點不比前面四個人輕鬆,他嘆道:“這太累心了……選舉?這已經變成了什麼東西啊?動不動就是暴動啊!要是能抽身趕緊抽身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摻和什麼選舉了,常在河邊走肯定要溼鞋,說不定哪天就被暴民給揍死了。”
接著他想起了什麼,扭頭小聲問道:“我昨天就偷偷的朝老大發了電文,讓他疏通鍾家良,咱們不在這鬼地方受煎熬了,趕緊抽身,你說他會同意嗎?”山雞趕緊寬慰對方的笑笑,說道:“您是老大的愛將,他肯定會同意的吧,我們還是找錢修鐵路去,咱們宋左鐵電又不是開賭場的,幹嘛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陷入莫名其妙的對賭?”
在方秉生焦灼的點頭掐手指的時候,那邊幾個人都簽完了,鴉片館主事經理站起來對方秉生鞠了一躬,拍了拍手裡的公文包,說道:“方先生,我們都做完了,支票也帶來了,是不是現在就去三一街那邊購買彩票示眾?”“好好好”方秉生趕緊點頭,接著說道:“趕緊把鑼鼓、鞭炮都準備好,一會要把場面搞大點。”
一群人立刻忙活起來,院子裡人仰馬翻,又要開始戰鬥了。林留名衝到門外,仰天捶胸大吼:“狗日的彩票,狗日的商業協會,我們民主黨出來了。”鍾二仔也流淚和他並肩站在一起,朝著大門遙遙吶喊:“民主黨不怕你們。”李猛本來已經在臺階下指揮僕人,看到這副熱血沸騰的樣子也衝回來,摟住兩人肩膀大吼:“要賭?就贏死你們。”
莊飛將是裡面年紀最大、錢卻最少的,拿出7000去參賭,壓力大得壓得他直不起腰來,就扶住門框,合著三個弟兄小聲的嘶吼:“打死他們,拼了!”“這群傻/逼!”看著這四個人估計已經被選舉彩票整得快瘋了,方秉生厭惡的轉過頭去,拿手帕擦自己的皮鞋,幻想著突然總部讓自己回家了,把這檔子破事留給鍾家良自己搞去吧。
就在這時,陸站長匆匆的跑了進來。他作為龍川火車站站長還擔負著選情電文往來的重擔,這些天更是這群可憐人的唯一心理依靠,就指望他帶來京城的好訊息。一見他進來,幾個傻/逼停住淚流滿面的大吼,紛紛問道:“陸站長,有什麼好訊息?”“是不是鍾先生又給我們買了10萬?”
陸站長面色尷尬的擺脫了快要趴在他身上的莊飛將,煞白著臉說道:“不好意思,這次沒有你們洋藥行會的電文,是我們宋左鐵電的內部電報,交給方先生。”“公司內部電報?讓我脫身了?這麼快?”聞言一振,方秉生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吼道:“誰的電報?”“翁總經理發給您的電文,急電。”陸站長急急跑了進來說道。
“哈”方秉生臉上一陣難以掩蓋的喜色,揮手叫道:“我們裡屋裡私聊。”說罷興沖沖的和山雞陸站長跑進了隔壁。關上門後,陸站長一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子電文格子紙,一邊面帶苦澀的說道:“很長的電文……”“老大又寫詩了吧?”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