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偷笑了一下,心道:“這老大和生哥是兔子(gay)嗎?這在清國很正常,但是在咱們大宋可是殺頭的罪,嘿嘿嘿嘿……”但是他還沒在心裡嘿嘿完,王經理嘴裡已經唸到:“啊!啊!啊!我親愛的山雞,你還好嗎?多久沒有見過了,我思念你,想念你用帶著體溫的後背擋在我面前為我擋刀的日子……”山雞的臉唰的一下就綠了。
第一頁滿滿的雄文是表示老大對兩個下屬的西洋式的親熱和思念,念得王經理臉都紅了。唸完第一頁,王經理搓開第二張電報文,咳嗽了兩聲繼續念道:“小方,昨夜這裡下了雨,很大的雨,我詩興大發,即時揮毫潑墨寫了一首新體詩,這是一首優美的長篇敘事詩,你給我改改,改天發到報社去……”
方秉生知道老大身邊都是漢奸秘書和人渣文人,哪裡還需要他改,現在既然發來,肯定那幾個所謂喝過洋墨水的翻譯士早給他修飾過了,不過是炫耀。但是老大炫耀你也得聽著,方秉生死命的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說道:“長篇敘事詩好啊,老大可不常寫的……”這馬屁拍得他自己胃裡都泛酸水。
方秉生畢竟是儒家八股訓練起家的讀書人,詩詞押韻雖然在文盲、半文盲眼裡如同天書,但在方秉生這種儒家眼裡簡直就像英國人看二十六個字母一樣簡單,因此詩詞不管寫得如何難看,如何無病呻吟,如何空洞無物,但是總是不會出韻。但是皇帝,好麼,愣是先把“斯文”踹倒在地,然後再把皮鞋腳後跟踩到“斯文”臉上狠狠擰啊!
大家都公認海皇極其聰明,不全是朝廷自吹的,雖然他們吹噓起到了很大作用,外國人也認為這傢伙真聰明。人一得意就翹尾巴,這個粗人打仗很厲害、外交很精明、西學很精通、搞經濟很來手,但是還不知足,愣是要褻瀆中文詩詞,不知道哪天閒得沒事,自己咬著筆桿子吭哧了半天,寫了幾首號稱“新體詩”的他自己所謂的“詩詞。”
十年來共有三首驚天地泣鬼神的新體詩御作問世:第一首《黑眼睛》:哦!!!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來尋找光明!神啊,救救我吧!第二首《滿清毒草》:哦!!!高貴是高貴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哦,以上都是滿清毒草!我們的高貴就是耶穌!阿門!第三首《耶穌的感覺》:哦!!!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沒錯!這就是耶穌給我的感覺!
這玩意能叫詩詞?要不是看對方是皇帝,方秉生咬牙切齒想操刀劈死他全家!但是人家是皇帝,全朝廷當寶貝供著,光皇報社論就發了好幾篇,主題就是:我們偉大的神皇不僅是傑出的基督徒、軍事家、經濟學家、西學家、教育家、發明家、服裝設計家、藝術家、運動家,而且竟然還是偉大的詩人、文學家!然後就鼓吹新體詩文化運動,和滿清文化決裂!該運動口號叫做“我寫我心!讓押韻滾蛋!”
而且第一首新體詩號稱代表了新中華基督徒的心聲,科舉年年考這首詩的涵義,都變成八股一樣的東西了,考生都很高興:科舉國文不是百分制了,而是九十分制了,因為這首詩的題目肯定佔十分,鐵定的!估計光這幾個社論就好像大炮亂轟一樣的有威力,肯定氣死了一大批還倖存的儒生,隨了海皇的心意了。
方秉生想了想,把那造反的刀掖在鋪蓋底下,畢竟他也是洋奴了,皇帝喜歡的肯定就是對的,不對也是對的。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皇帝實在太粗了,文化修養實在太差,想扒李白杜甫白居易祖墳有心無力,十年來他吭吭哧哧的其實就編了上面三首。
前年聽翁建光說海皇不僅寫了所謂的“詩”,還居然要進入“詞”領域,方秉生立刻大驚失色的詢問海皇“新宋詞”的進度。翁建光撓了撓頭皮說:“陛下打算寫首《沁園春雨》……”方秉生肚裡暗想:“哦?了不起啊,陛下居然連詞要有詞牌名這事都知道了!!!不過他也就能整個詞牌名吧?”果然,聽翁建光講海皇只寫了第一句就遇到了“創作瓶頸”:“南國風光,千里洪流,萬里雨澆”後面寫不下去了。
“這尼瑪描寫發洪水的事嗎?”方秉生肚裡大叫,嘴上卻問:“這麼好的詞,怎麼不寫了呢?”“陛下很明確的說他當年寫過,但是忘了!只記得第一句。不過就算第一句這十二個字也太棒了,多有感情!後面的忘了真是太遺憾了!不過陛下雖然是我中華兩千年來第一大才子大詩人,但事情太多了,公務繁忙啊,影響創意靈感啊。”翁建光滿臉崇拜、滿嘴都是“創意”、“靈感”的西洋新詞。
聽到這個“噩耗”,方秉生重重的嘆了口氣,滿臉遺憾的搖著頭,心裡卻嚎叫道:“他要是能整出完整的一首詞來,哪怕不押韻,我尼瑪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