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龍川有個天地會的牛比老大,叫做翁健拳,號稱一身“翁家拳”打遍惠州府無敵手,在龍川建立了精武拳館,平常無事就帶著徒弟練拳,一旦有事,反正就是帶著一群弟子打爛這個堂那個會的,其實就是用刀子劈的。
不管怎麼樣,此人很牛比,終於壟斷了龍川的河運,誰想扛麻袋、誰想辦航線都得給翁老大交錢。不交錢?龍川精武館讓你變成包子!還不交錢?龍川精武館拿你去喂他們的東江寵物………老鱉!
翁老大有兩個得意弟子,都姓翁,不知道是什麼遠房親戚,一個是高州人士,號稱虎牙四爺,一個是本地龍川人,號稱虎眼八爺。翁老大就指望這兩個能打的徒弟繼承自己的衣缽,好好照顧自己的子弟,因為他的兒孫們都鴉片上癮,實在是提不動什麼開山刀之類的冷兵器。但是翁老大死後,兩個在病榻前指天發誓要盡忠老爺子、要照顧老爺子家眷的得意弟子在推門出去病房後,立刻抽出腰裡的開山刀,展開火拼。
“今天老頭子終於嚥氣了!早尼瑪看你不順眼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老爺子屍骨還沒涼呢,兩兄弟都掛了門匾自立門戶了,虎牙四爺號稱“惠川堂”,虎眼八爺號稱“龍川堂”。兩人以翁老大葬禮的花圈為界線,把龍川城一分為二,各佔一邊,今天我提著小弟去劈了你的掮客;明天你帶著夥計燒了我家的船。反正整個龍川都被兩家搞得雞飛狗跳。
激戰的最後結局:虎眼八爺畢竟是本地人,人多勢眾,劈得虎牙四爺望風而逃,壟斷了當時龍川城最來錢的河運碼頭。虎牙四爺咽不下這口氣,到處找天地會的大佬講理,但是當年海皇已經提兵入鏡了,兵荒馬亂的,誰尼瑪的理你家務事?誰劈死誰,就算誰的!虎牙四爺只好揮淚告別龍川黑社會。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虎牙四爺在海京各個天地會會館跑著伸冤、上訪、投訴之際,偶爾聽說“誰搞西學誰就發了”這句話,又從天地會大人物何六那裡聽說樹電報杆子的工作正虛位以待。樹電報杆子,除了“樹”和“杆子”之外,別的何六也不懂,只是聽皇帝說過這事。虎牙四爺拍著胸脯要幹,自己掏腰包墊款也可以。
他當年其實沒啥別的意思,就想認識些朝廷大佬給自己伸冤。沒想到樹杆子這事,看朝廷非常認真啊!直接什麼大臣接見民間公司、直接派洋人指導施工什麼的,甜頭不是一般大啊,而且咣咣的大人物接見、洋人充入公司、財政撥款,根本就讓人目不暇接。到了後來,惠川堂都忘了自己本意是來海京伸冤的、要光復龍川河運碼頭的官司了,就一門心思狂樹電報杆子了。
誰天天可以見大臣、洋人,乃至於皇帝,都估計會忘了在遙遠的鄉下有個土鱉鄉巴佬仇敵正提刀等著自己吧?惠川堂就這麼變成了電報公司,但即便再成功,誰也不會天天朝下屬說:“老子成功的原因是因為被翁拳光拿刀劈出了龍川……”因此即便方秉生被招募時候也只是聽過:“河運那種事誰屑於和龍川堂那群傻逼爭呢?”
而且方秉生是鄉下人,當年龍川縣城對於他都是天堂一般可以仰望不可觸控的存在,等他指揮鐵路建築大隊席捲龍川的時候,又因為老大翁建光是高州人,離龍川老遠呢,做事肆無忌憚,反正誰阻礙他賺錢發財就一概搞死,所以宋右鐵電扒房毀田炸祖墳之類的壞事做絕。
方秉生這種干將哪裡敢讓自己家呆在滿是仇敵的地方,連祖墳帶全家全搬海京去了,因此不怎麼了解盤踞在縣城的龍川堂。就算在朋友同事嘴裡聽說過這種事,誰想到今天可以看到翁拳光的大名出現在眼前?
“虎眼八爺?龍川堂的?”方秉生抬頭驚異的問道。“是啊。”劉國建一擺手,笑道:“不知道這流氓頭子哪根筋不對了,愣是想參選。也好,他忙著選舉,咱們這刑事案件立馬少一半。”
“搭理那大傻逼鄉巴佬幹嘛?讓他去死。”山雞咬牙切齒的說道,說罷,山雞弓起腰雙手抱拳看著天花板叫道:“聖母瑪利亞啊,求降閃電劈死這雜碎吧,不能讓這種垃圾也混入咱們公教啊,清理門戶吧,阿門。”這人身上幾道刀疤就是當年翁拳光手下的傑作,雖然現在已經是錦衣玉食的西學公司一員了,但提起昔日仇敵還是又恨又怨。
方秉生沒山雞那麼大仇,他加入惠川堂的時候,惠川堂早就不在龍川混了,他用手指點著一欄又一欄的表格一一問劉國建各個候選人背景。齊雲璐:龍川本地人,後來去了香港學習建築,師從的老師是參與過海皇皇宮建築的法國建築師,因此順利的考上三級建築士,算箇中西貫通的人物。
但是海宋建築業競爭很殘酷,本土建築士不僅要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