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是四個候選人焦慮不已的模樣,更不是對方大將方秉生如臨大敵的做派,他輕鬆得很,簡直如同在鄉下度假一般。這也是為啥張其結四個人非得商量清楚了才來回報的原因。因為鄭阿寶一駕臨龍川收了四個人就說得很清楚:關於選舉,我不如你們懂得多。所以要是對方出招,你們打想明白了,再給我講明白,開頭連出去對戰都是你們去,我只管看著。
來龍川這兩天,倒是張其結等四個人給鄭阿寶上選舉實戰課,從方秉生剛來龍川就利用黑白兩道壓制、陷害人,一直講到他前兩天改造雙層馬車專用誇勝。鄭阿寶倒是聽得挺認真,有時候插嘴,畢竟他來龍川摻和選舉是出於對皇權的巴結考慮,真正進入操作層面,反而什麼都不發現,就是靠這幾個人候選人反過來叫她。
不過這也是此人的一項技能,畢竟鄭阿寶從學歷上講連一天學都沒上過,卻能成為遠東軍火業的銷售和公關皇帝,除了他那些送禮行賄的天賦情商技能,他也被迫開發出一種技能:就是上船出差對要銷售的商品一無所知,幾天後下船就能無所不知,成為忽悠幾個封疆大吏沒問題的專家,他就靠著死記硬背各種軍火型號、指標和優缺點的快速學習和圓謊技能。
因此鄭阿寶這兩天就靠著龍川四個候選人給打講課,不過他上得很愉快,聽幾個老實巴交的土鱉上課,比聽皇帝上課舒服多了,後者的時候不敢多說什麼,前者講不明白的時候,破口大罵都可以………就好像打花錢僱來的家庭教師。
“怎麼回事?民主黨他們怎麼了?”陷在李廣西家沙發裡的鄭阿寶一抬眼睛,就看到幾個土鱉正和打秘書小聲交涉什麼,光看那幾個人喪家之犬般的表情和頻頻擦汗的動作以及偷眼瞧打的眼神,鄭阿寶就猜得出來是民主黨消化了打出現的壞訊息,重整旗鼓出手了。
張其結走到鄭阿寶面前,兩手握著打的禮帽,有些緊張的先鞠了個躬,然後說道:“寶少爺,聽說民主黨他們今早在銀行裡取了一大箱子銀元,然後在三一廣場舉辦什麼老支持者酬賓活動。就是現在買他們的彩票,他們就給八折優惠。”
“八折優惠?”鄭阿寶把手裡的圖紙捲成紙卷,扔在茶几上,抬頭轉了轉眼珠,突然問道:“他們怎麼確定不會一張彩票透過轉手反覆去他那裡拿折扣?”張其結一聽就發現鄭阿寶沒聽明白:他以為是購買一張彩票,去方秉生那裡領2角錢,這樣固然就可以一張彩票張三領完錢,轉手給李四,李四再去領。
旁邊的李廣西趕緊揮手說道:“寶少爺,不是這樣的。方秉生他們不出售實體彩票,只要你在簿子上登記,其實是手裡拿不到彩票的。就好像記賬入股一樣,所以不擔心反覆去拿折扣。”
“嗯,我明白了。”鄭阿寶不以為意的應了一句,接著他身子往後一躺,後背靠在了沙發上,從茶几上雪茄盒子裡抽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他手下立刻給他點火,就保持這種大亨的姿勢,寶少爺問道:“那你們覺得應該什麼辦?”“還是靠錢開路嘛,彩票沒有打折,只是20%的價格由民主黨替採民出掉了。”李廣西說道。
“也就是說龍川人購買1萬張彩票,民主黨出2000元,對嗎?”鄭阿寶抽了口雪茄,輕鬆的問道。“是這樣的,而且他們優惠的物件不是所有人,是選民。方秉生放言,此刻要用伯樂獎倒逼民意獎、用選票倒逼彩票。”張其結補充道。
“哦?好厲害啊。”鄭阿寶歪了歪腦袋,表示佩服。“寶少爺,民主黨既然出招了,您看怎麼辦呢?”旁邊的範林輝大汗淋漓的搓手說道,因為躬身說話,汗就從他的臉上一滴滴滴在打腳下皮鞋前面。
鄭阿寶叼著雪茄,在煙霧升騰中,一個一個的看著四個都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自由黨候選人,笑了笑,把雪茄從嘴裡抽出來,說道:“怎麼辦?很簡單啊,他們八折優惠,你們就去七折、六折、五折嘛。這不就是最基本的價格戰嘛。”張其結等四人聞言大喜………這軍火大亨發話了,還懼怕方秉生他們嘛?
李廣西嘴上帶著笑躬身問道:“寶少爺,聽說民主黨他們抬了一萬塊銀元上三一廣場,咱們是不是更場面一點?”“沒問題啊!他們抬一箱,咱們抬兩箱他們拿一萬,咱家拿兩萬。”鄭阿寶笑眯眯的說道。
範林輝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臉都興奮得紅了,剛剛滿頭的大汗倏忽不見,好像被皮下烈火般的喜悅烤乾了,他扭著粗大的脖子前後看著,搓手叫道:“寶少爺,既然您這麼說,那咱們趕緊去銀行取現金去吧。”“好,你們去吧!”鄭阿寶笑道,說完又彎腰從茶几上撿起打的武器圖紙,再次展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