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裡摻入鴉片,我要起訴他們!”
“什麼走私鴉片?”譚副探長一臉愕然的模樣,接著這個歐杏孫手下的探長板了臉,一副官腔說道:“張老闆,有人舉報你收容清國黑勞工,我特別來檢查貴廠僱傭人員身份,請您配合。”“收容清國黑勞工?”張其結和李廣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半小時後,下午一點五十分。站在會客室改的教室門口的張其結欲哭無淚,譚探長不到十分鐘,就從新招的工人裡發現了四張假良民證!良民證上可是沒有照片的,照片那東西死貴,怎麼可能用到平民的證件上?所以宋國經常有各種罪犯、偷渡客偽造、使用假的良民證。
“媽的!粵語都不會說,你還敢說自己是龍川牛枙塘人?”譚探長一巴掌抽在一個可憐巴巴還在狡辯的中年人臉上,卻好像抽在了張其結自己臉上。看查不出什麼別的來了,譚探長讓手下把四人帶走,自己捏著四張假證件,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張其結面前,笑道:“張老闆,看來您對工人招募管理不嚴格啊,什麼人都能來你廠裡做工啊。”
張其結盯著那手裡四張做得天衣無縫的假良民證,不僅以假亂真而且是嶄新無比的,平常人誰能看得出來?這種工本水平,會有人恰好在他大面積招募選民的時候,第一時間混入嗎?他已經在四張證件後面看到了那張戴著眼鏡冷笑的臉。
“我要檢查你所有工人!立刻!你最好讓工廠停工。”譚探長說道。“你做夢!”張其結反唇相譏。而李廣西的律師則站出來說道:“譚探長,全廠停工?你無權這麼做。你只有權讓張老闆提供工人全體的證件和名錄給你,證據確鑿的話,直接找人,沒有讓人停工的權力。”
“你這條有錢人的狗!竟壞我們好事!”盯著律師,譚探長在肚裡破口大罵。而張其結則抱起胳膊說道:“我馬上斂齊所有人的良民證和工人名單,明天送交治安局。”譚探長豎起眉毛,厲聲喝道:“明天?你現在就把罰款交了!”
就在這時,張其結背後傳來一陣冷笑,有人說道:“明天?太晚了!”張其結他們回頭一看,只見歐杏孫領著七八個警察,和本地鴉片館的管事和打手,總共二十多人咚咚的踩著走廊地板轉過拐角,直朝這邊而來。張其結還沒說話,鴉片館管事已經讓人從隊伍裡揪出一個被揍成豬頭的人,對著教室裡面目瞪口呆的工人們叫道:“你的同夥在哪裡?給我指認!”
說是遲那時快,一個工人一把掀翻面前的書桌板子,跳了起來,踩上了桌子,踢著自己“同學”的腦袋,直朝窗戶逃去。而譚探長扔了手裡假證件,奮勇的推開擋路的桌椅和學生工人,在那人腳踩到窗臺就要往下跳的剎那,攔腰抱住,一下把他拉回屋裡,狠狠的摔在地板上。
“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和鴉片館的人紛紛圍上去,有人從那死命掙扎的人胸口掏出一塊油紙包,撕開一看,蹲在地上朝門口眾人高高舉起那黑黑的鴉片,大吼:“人贓俱獲!”
“你們這什麼意思?”張其結使勁眨了眨眼睛才敢確認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逃跑的小夥子也是昨天大撒網招募雜工的時候,被僱傭的,誰能想到他懷裡揣著鴉片膏在上課?
歐杏孫走到張其結面前,冷笑道:“張老闆,您這招募工人也得看著點啊?這個人是瘦皮魚,我們縣城走私銷售土煙的罪犯!而且,我來,還有個事,您的貨物被發現私藏了十公斤土煙。看來,您這紡織廠臥虎藏龍啊!”張其結氣得渾身發抖。
但歐杏孫不為所動,在被震得不敢說話的李廣西面前帶走了張其結,隨後就在會客室裡“突審”了瘦皮魚,“竟然”得知紡織廠正式工人裡也有兩個分銷上線。警察立刻抓捕了這兩個工人,並且喝令整個工廠停工,所有人都集中到廠房前小廣場,劉國建手批的紡織廠搜查令十五分鐘後,就由他的秘書騎著馬送到了。結果又在牆邊的工人宿舍裡搜到了一斤重的土鴉片。
看著蹲了滿地的紡織廠工人黑壓壓的人頭,歐杏孫掂著裝鴉片的口袋,對鴉片館老闆笑道:“今天收穫真大啊!”而鴉片館老闆則笑道:“多謝歐兄幫忙,我們不會忘記你的。”
張其結也被警察抓進局子裡問話了,而李廣西沒有跟著同志、兄弟去治安局,相反他領著自己的律師,坐上皇帝車往自己廠子疾奔。因為張其結在被帶走的時候,對李廣西狂吼:“看好自己的廠子!立刻停止招工!這是他們的圈套!”
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李廣西在下了皇帝車後,第一件事不是進廠,而是推開圍觀的人群,衝到大門圍牆邊瘋狂的撕扯著自己昨天剛剛貼上的《機械廠招募雜工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