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來,這夏達也是薄情之人呀。
如今能休妻再娶,保不齊日後又看上了旁人,再休妻再娶,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氏畢竟沒有經歷過那些陰暗宅事,只想到夏達藉著朱麗月掉孩子的事休妻,卻沒想到夏達竟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一個人,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
蘇芩抿唇不言。
秦氏又道:“如今夏府跟鎮國大將軍這事鬧得這麼大,姀姀你若嫁入夏府,就會被旁人指著鼻子罵。不好,不好。”秦氏連連擺手,“不過若嫁給那項城郡王世子,也是不好。”
聽秦氏提到項城郡王世子,蘇芩豎起了耳朵,搭一句嘴,“哪裡不好?”
畢竟是自個兒肚子裡頭出來,蘇芩一開口,秦氏便知這小姑娘是有意那項城郡王世子了。
“母親瞧著,那世子有些風流輕挑,雖娶你做了正妃,但日後若再來個側妃,妾室,通房的,你一個人嫁去項城,又沒孃家人撐腰,可哪裡受的了呀。”
秦氏的擔心很是正常,畢竟斐濟是世子,怎麼可能只娶蘇芩這麼一個正妃。而且在秦氏看來,斐濟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求親,看模樣像是一人所為,那項城郡王和項城郡王妃根本就不知情。
若姀姀貿然答應了,日後項城郡王和項城郡王妃得了訊息不允,這不是徒添糟心事嘛。
畢竟那麼大的一個郡王府,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堂堂世子娶一個給旁人做過妾的女子做正妃呢?
而且,那項城郡王世子實在長的太像陸霽斐了,秦氏瞧在眼裡,總是覺得心裡毛毛的……
秦氏嘆息一聲,覺得這兩人都不甚好。
一個看著真心,實則薄情。一個看著假意,又不靠譜。尤其是那項城郡王世子,一副風流態,不知在外頭沾惹了多少粉頭女子,她的姀姀是斷斷不能嫁過去的。
她的姀姀怎麼偏碰上的都是那等人。若陸霽斐尚在,其實算起來,他對自家女兒也是頂不錯的……
秦氏突然便開始懷念起陸霽斐來。雖心機深沉,性子有些清冷,但對自家姀姀卻是頂好的。從不拈花惹草,甚至還願意陪著一道回門。
一旁,蘇芩捏著手裡的珍珠耳璫,見秦氏突然便靜默了下來,有些心憷。
那廝怎麼也不跟自個兒商量一下便冒冒失失來求親了……不過若是他跟自個兒商量了,自個兒怕是也不會允。
哼,說要娶便娶,說不要便不要了,她蘇三哪裡是那麼容易來來回回的人?
蘇芩一把拍下手裡的珍珠耳璫,轉頭跟秦氏道:“母親,你先前與我說過的那些青年才俊,什麼侯府的兒子,將軍的孫子,統統給女兒約一遍到府中來吃茶。”
“啊?”秦氏一臉目瞪口呆,“姀姀,你在說什麼呢?”
蘇芩一攏發,微微偏身,露出一張未施粉黛的清媚面容。
“女兒要相親呀。”
作者有話要說: 陸霽斐:含笑九泉。
斐狗狗:馬蛋,老子的刀呢?
第93章
翌日; 秦氏便張羅起了蘇芩相親的事。她先邀的是寧波侯府的庶出子,寧遠歸。
皇城相親; 有約定俗成的規矩。
男方擇日備酒禮詣女家,或借女圃; 或湖舫內,兩親相見,謂之相親。男以酒四杯; 女則添備雙杯; 此禮取男強女弱之意。如新人中意,即以金簪插冠髻中。若不中意; 則送綵緞二批; 謂之‘壓驚’,則姻事不諧矣。(取自《夢梁錄》)
正是夏日風和日麗時,秦氏替兩人在蘇府後園子的一彎曲水小河內建了一張長一丈多,寬三尺的小船。船身以一藍布作長幔,兩邊走簷; 前以二竹為柱; 後縛尾釘; 一旁是頭戴涼帽; 正舉著竹竿子撐船的青山。
此小船雖無大船青雀黃龍之勢,但勝在那抹不可言傳的詩情畫意。小船繫於柳陰曲岸; 若執竿把釣,弄月吟風,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綠蕪坐在青山身邊; 一臉警惕模樣的盯住裡頭的寧遠歸,上下打量,滿眼不滿。
“綠蕪姑娘何故做此表情?”青山開口。
綠蕪難得搭理人,“這寧公子姑娘定瞧不上?”
“為何?”
“珠玉在前,哪裡有瓦礫的容身之所。”
在綠蕪看來,自家姑娘先前嫁的陸首輔,容貌才情,能與之相媲美的人,整個皇城倒過來都找不出一個。而後頭來提親的夏首輔和項城郡王世子也比這寧遠歸強多了。
青山聽罷,看一眼綠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