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塗在鼻尖處。
昨晚上,斐濟那廝一覺睡過去,跟只死狗似得怎麼弄都不醒,蘇芩沒法子,也只得憋著一股氣歇了,卻沒曾想,這一覺醒來,竟發現自個兒的鼻尖處長了個燎泡!
這麼醜陋的東西居然敢長在她貌美如花的嬌嫩小臉上!
“姑娘,大夫說了,您是肝火太旺,過幾日就好了。”綠蕪勸道。
肝火旺?蘇芩往斐濟那處看一眼,男人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袍,正靠在榻上看書,晨曦日頭自槅扇處照進來,將其整個人襯托的彷彿神袛一般。
她哪裡是肝火旺,分明就是慾火旺啊!
天知道這廝怎麼轉了性,竟不再黏她要做那檔子事了。可蘇芩作為一個女子,哪裡有臉腆著上去說要與這隻瘋狗做那檔子事啊!
注意到蘇芩的目光,斐濟的臉上顯出一抹笑。
他慢條斯理的翻過一頁,聲音清冽,帶著一股漫不經心,“吃醉了酒的男人,是石更不起來的。”
“噗……咳咳咳……”蘇芩一口茶被嗆出來,咳得面色漲紅。
若不是綠蕪早早端著藥膏出去了,蘇芩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那廝難不成還記得昨晚上的事?可他不是都醉成那樣了嗎?
蘇芩攥著帕子,心不在蔫的擦手,偷覷著往男人那處看。
斐濟合上書,撩袍起身,脖頸處有被蘇芩啃出來的牙印子,清晰明顯,月牙似得一片。
蘇芩急忙起身,一把攔住人。“你去哪裡?”
“晉王還未走,起碼要盡些地主之誼。”男人輕啟薄唇,唇色極淡,唇形極好。蘇芩的視線落上去,竟有些移不開。
“那,那你換件衣裳。”
斐濟穿的是圓領子,將脖頸處的痕跡暴露的一覽無餘。
斐濟低頭,看一眼蘇芩那張蘊著緋紅的小臉,伸手掐住人的下顎,輕捏了捏,“我的姀姀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小了,敢做不敢認,嗯?”
蘇芩只覺現在自己就是被良家婦女欺負的那個惡霸……
屋外的青草溼潤氣飄忽而過,男人突然皺眉,但那雙漆黑眼眸中卻迸出難掩的笑意,“真醜。”
蘇芩只覺塗著藥膏的鼻尖被吹了一口氣,酥麻麻的帶著冷香。
她下意識一怔,下顎被再次壓緊,男人俯身,湊到蘇芩耳畔處,聲音清冽,帶著調笑。
“姀姀想要的話,就來求我啊。”
屋外的雨還沒停,槅扇半開,涼風帶著溼漉雨氣席捲而入,蘇芩想起那年冬日,男人也是這般俯在她耳畔,聲音輕挑的說出那三個字。
“求我啊。”
“鬼才要求你!”蘇芩伸手,一把推開面前的斐濟,氣鼓鼓道:“我要你求我!”
男人舔唇,伸手勾了勾那小臉,臉上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後轉身離去。
蘇芩伸腳,朝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狠狠蹬了蹬腿。
“姑娘。”綠蕪端著早膳,看到蘇芩一副怒容,趕緊道:“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蘇芩轉身,坐到梳妝檯前,惡狠狠的抓起那柄桃木梳子掰在掌心。“綠蕪,關門。”
“啊?”
“打狗。”
……
戌時,天色已暗。
蘇芩洗漱完畢,咬牙穿上了那套沒有褻褲的晉國宮娥服。她尚記得,那時的斐濟見著她穿這套衣裳,那夜裡是何等激烈。
“姑娘,爺回來了。”紅拂趴在槅扇處,急忙忙的通風報信。
蘇芩一矮身鑽到榻上,趴著身子坐在那裡,照著榻上錦帳印出的影子凹出窈窕媚態,將那胸臀盡展。
因著沒穿褻褲,她有些羞赧,但只一想到男人過會子跪在地上求自個兒的模樣,蘇芩就覺心緒暢快,想著再涼快,再羞恥也值了!
男人穿著那件月白長袍,推開屋門,慢步進來,腳步沉穩,不疾不徐。
綠蕪和紅拂已經領著院子裡頭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偌大清寂閣,只剩下他們兩人。
隔著一層錦帳,蘇芩看不到外頭的動靜,她悄摸摸的撥開錦帳探出半個腦袋,就看到男人正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吃茶。
“咳……”蘇芩輕咳一聲。
男人連眉眼都沒動,就當蘇芩是透明的一般。
看著斐濟吃了兩碗茶,蘇芩再按捺不住,起身撥開錦帳走了出來。纖細腳踝上掛著的那串腳鏈子上的棉花已被她取了,那六顆小鈴鐺隨著蘇芩走動時發出清靈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