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的貼身丫鬟雲集跟彩煙嚼舌頭,說今日蘇霽薇出門去買給蘇芩的出嫁禮,卻被邢洋養在外頭的那個外室給搶了那份出嫁禮不說,還冷嘲熱諷了一頓。
這外室近日十分得寵,蘇霽薇不願多惹是非,遂只得換了另一份出嫁禮。但蘇芩尚記得,原先那份出嫁禮是一對耳墜子。並無什麼過多的裝飾,也不貴重,只因著形似一株纖長蘆葦,所以蘇霽薇覺得很合適蘇芩,卻不防被那外室給搶去了。
而今日,這外室的耳朵上,就戴著那對鏤空金雕蘆葦耳墜。
蘇芩抬眸,神色淡淡的看一眼邢洋,“大姐夫。”
因著今日歸寧,所以蘇芩特穿了件煙粉偏紅的裙衫,梳婦人髻,露出纖細脖頸,被高領的裙衫遮擋住大半。白膩面容之上畫著細薄的妝面,整個人透出一股紅豔的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明明就是個豔媚的女子,但偏偏身上還帶著一股純稚的風情,又豔又美,又嬌又柔,這種感覺,最是能惹得男人側目,蠢蠢欲動。
對於這位姿容過盛的小姨子,邢洋一向是很好脾氣的。畢竟美人嘛,誰都愛。若不是當時蘇芩年紀尚小,還未及笄,他怕是也不會娶蘇霽薇了。
“原來這位就是世子妃呀。”那外室腆著臉上來。俗氣頭面一陣叮噹作響,臉上帶著厚重妝面,面過白,唇過豔,跟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蘇芩一比,越顯庸俗。
蘇芩實在是不明白邢洋找女人的眼光,這外室真真是連自家大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難不成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蘇芩臉上帶笑,但雙眸卻有些冷。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那外室面前。
這外室的身量比蘇芩略高些,長手長腳的給她蹲身行禮,滿臉討好。
蘇芩臉上笑意未減,她睜著一雙眼,純稚無辜,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一雙眼黑白分明的好看。蘇芩操著一口軟綿綿的小嗓子,道:“你這耳墜子真好看。”蘇芩本就生的好看,這一笑,外室晃了晃神,直覺被閃瞎了眼。
聽到蘇芩的讚美,外室面露喜色,剛想說:若太子妃喜歡,儘可獻給太子妃。卻不防雙耳一痛,就看到蘇芩一手一隻的扯住她雙耳上的鏤空金雕蘆葦耳墜往外拽。
這外室一驚,下意識往後退。而蘇芩正拽著,兩人這一下,立時就將這對耳墜子給硬扯了下來。
蘇芩拿著手裡那對沾著幾絲血跡的鏤空金雕蘆葦耳墜,使勁的雙手微微有些發顫。
雙耳疼的厲害,外室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哭,顯然是被扯的狠了,那血跡從她的脖頸往下滑,整個人拉著喉嚨,淒厲異常。
邢洋站在那裡,面露驚詫。
蘇芩用繡帕將那對鏤空金雕蘆葦耳墜包了,然後道:“我甚是喜歡,不若就給了我吧。”
說完,蘇芩解下腰間的荷包,扔到地上,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身後的鬼哭狼嚎。
而至始至終,邢洋都呆愣在那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至蘇芩上了馬車,他才被身後外室那陣鬼哭狼嚎喚回神來。
青山拿著手裡的馬鞭,對上蘇芩那張面無表情的嬌媚小臉,下意識覺得自己雙耳一痛,趕緊默默的低下了小腦袋。
蘇芩提裙上馬車,小臉依舊繃得緊緊的。
男人挑眉,道:“去做什麼了?”
小姑娘小嘴一噘,將手裡的東西扔到茶案上,“砸場子。”
斐濟臉上笑意更甚,想起方才青山那一臉緊張探進來說要不要去幫忙的表情,覺得自己還真是不能小看了這小姑娘。
男人伸手,用手裡的灑金扇撥開茶案上的東西,看到那對沾著血漬的鏤空金雕蘆葦耳墜。
“樣式不錯。”
蘇芩小臉更鼓,急於抱怨,根本就忘了自己還在跟這廝冷戰。“原本是大姐買給我的,被邢洋養的外室給搶了。那外室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大姐。”說完,蘇芩看男人一眼,想起來兩人還在冷戰,立時偏過了頭,嬌哼一聲。
斐濟勾了勾唇,慢條斯理的吐出二字,“邢洋。”
刑部尚書府那個不成器的大公子?
蘇芩嗅出幾絲味道,她裝作不經意道:“怎麼,你認識他?”
男人敲了敲手裡的灑金扇,半闔上眼簾,慢吞吞道:“不認識,不過前些日子常看到江南巡鹽道藤子恆出入其府邸。送了許多好物。”
一個小小的江南巡鹽道,怎麼會跟刑部尚書府打的火熱?明明也沒什麼親眷關係。
蘇芩蹙眉,黛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