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那股子猙獰氣勢不自覺便壓了下來。
甚至有一種想伏地叩拜之感。
“有勞。”蘇芩走在前頭,精緻繡鞋外套一雙海棠木屐,踩在溼漉青石磚上,“啪嗒”作響。
連日梅雨,陸府內外處處溼潤,蘇芩走的極慢,那兩個老婆子素聞蘇芩跋扈名聲,不敢催促。
走了近一個時辰,蘇芩終於到陸老太太院前。
兩個老婆子鬆一口氣,卻並不見蘇芩進去。
“蘇姨娘,老太太還在等……”老婆子期期艾艾的開口。
“噓。”蘇芩伸手,纖纖素指壓在檀口粉唇上,更襯得那小指上的金制甲套熠熠生輝。
不遠處,傳來尖利的呼喊聲,蘇芩偏頭,看到趙家大奶奶慌不擇路的往這處奔逃,看到蘇芩,眼前一亮,跑的更快。
蘇芩輕笑一聲,提起裙裾,步入陸老太太的正屋。
趙家大奶奶跟著跑進來,身後追著大張著嘴,呲目欲裂的陸春蓉。
陸老太太身邊陪著趙嫣然。
趙嫣然抽抽噎噎的將昨日蘇芩與郴王在馬車內被陸霽斐發現的事,添油加醋說了,氣得陸老太太幾乎仰過去。
她就知道這狐媚坯子是個不安分的,這才幾日,就敢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勾搭野男人了!
大丫鬟清秋打了簾子,將蘇芩請進來。
蘇芩抬步進入,還沒站穩,劈頭就被陸老太太一頓呵斥。
趙嫣然幸災樂禍的站在那裡,正想嘲笑一番蘇芩的醜態,卻不想蘇芩突然側身一偏。隨著大丫鬟清秋的驚叫聲,簾子被猛地掀開,趙家大奶奶奔進來,身後是張牙舞爪,氣紅了雙眸的陸春蓉。
其實蘇芩也沒想到陸春蓉會這麼早發現。怪就怪那趙家大奶奶太不小心,竟被陸春蓉發現了那打胎藥。
本來陸春蓉只當趙家大奶奶失貞,卻不想,竟是爬灰。
陸春蓉雖給趙家老爺生過一男一女,但長子早逝,只剩下一個趙嫣然。陸春蓉管的緊,趙家老爺不敢隨意拈花惹草,直到陸霽斐起勢,陸春蓉搬回陸府,趙家老爺才敢偷摸著去外頭尋粉頭玩樂。
有一日吃醉了酒,趙家老爺進了趙家大奶奶的房。這有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趙家大奶奶慣是個木訥的,雖不願,但因著是長輩,哪裡敢推拒,就這樣半推半就的一晃便是大半年。
可誰曾想,竟會有孕。
趙家老爺無子,盼著趙家大奶奶肚子裡頭是個男娃娃,怎麼說都要趙家大奶奶將肚子裡頭的孩子生出來。
因此,陸春蓉才會被氣瘋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好熱,都要暈啦~
陸瘋狗:狗跟我,只能選一樣。
姀姀:我選狗。
陸瘋狗:汪汪汪。
第34章
那頭; 陸春蓉的事還沒解決,蘇芩卻突然發現陸霽斐那廝將耳房內的被褥搬到了書房。
“姑娘; 該用晚膳了。”綠蕪端著捧盒來,將裡頭裝著的飯食替蘇芩放到實木圓桌上。
蘇芩撐著下顎靠在桌上; 偏頭往槅扇處看一眼。
槅扇外,房廊下,掛著一排琉璃宮燈。氤氳流光; 盞盞分明; 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姑娘?”綠蕪又喚一句。
蘇芩回神; 神色蔫蔫的收回目光; 聲音綿軟道:“大爺呢,回來了嗎?”
“聽說是還在宮裡頭……應當是被什麼事給耽誤了,姑娘不必擔憂。”綠蕪勸慰道。
蘇芩抿了抿唇,只覺苦惱。
都說女子心,海底針。但在蘇芩看來; 這男人的心就跟六月的天似得; 說變就變; 沒點徵兆。明明昨晚上瞧著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日又發脾氣了。
“噗噗睡了嗎?”
“歇了。跟澤哥兒一道睡的。”
“嗯。”蘇芩點頭; 潦草用了些晚膳,便臥到炕上去歇息了。
亥時三刻; 月色清華,凝霜般的傾瀉在中庭內,圓蓋古樹被涼風吹得簌簌作響。
蘇芩似夢非夢間; 聽到樹葉沙沙聲,滿以為是落雨了,正想喚綠蕪進來關窗,卻突然聽到一陣細軟的奶狗叫聲。
她睜開眼,扯下木施上掛著的桃紅紗地彩繡花鳥紋披風,信步邁出耳房。
中庭內,男人頭戴玉冠,身穿官服,立在甬道處,負手於後,神色嚴整,目光凌厲。那高大頎長的身影被月光籠罩住,在青石磚地上投下一道暗影。
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