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想必就是斐公子了吧?”桂府老爺親自上前迎接。
“在下斐三。”陸霽斐像模像樣的一拱手; 手裡的灑金扇“唰”的一下展開; 豪華貴氣,龍章鳳姿。
桂府老爺越看越滿意,趕緊將人請進去。
蘇芩悶著小腦袋跟在後頭,小臉上不僅沒有抹胭脂,還被陸霽斐抹了一把香爐灰。
“這……”桂府老爺側眸; 看到跟在陸霽斐身後的小廝; 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表情; 只能瞧見一個垂的低低的小腦袋。瘦削的小身板看上去像是個十歲小童。
“自小隨在身邊的小廝; 可憐是個小啞巴。”陸霽斐勾唇,手裡的灑金扇搖搖晃晃的轉過去。
蘇芩縮著脖子; 等了半日,沒等到那敲在她腦袋的那一記灑金扇,反而聽到前頭遙遙傳來桂府老爺的誇讚聲。
“斐公子真是心地善良; 乃當今不可多得的好人啊。”
蘇芩:呵。
桂府乃當地豪紳,規矩自然就沒有皇城裡頭足。
男女在一院,分左右而落坐。蘇芩跪坐到陸霽斐身邊,眼睜睜的盯著宴案上頭的吃食猛咽口水。
蘇芩認識上頭的料,比如魚蝦,豬羊大肉等物,但這些菜卻都叫不出名字,看樣子像是桂林郡內獨有的菜系。顏色看上去鮮亮的很,撲鼻的香,味道也一定極好。
有小丫鬟捧一把纏枝蓮花的釉色執壺,走到陸霽斐身邊,垂眸撩發的扭著身子跪坐下來,替他倒酒。
蘇芩吸了吸小鼻子,發現那執壺裡裝著的是桂花酒。色呈琥珀,清香飄遠,將蘇芩肚子裡頭的小饞蟲又勾了出來。
對座,一排閨中女子花枝招展的坐在那裡,佯裝矜持的直盯住陸霽斐看,湊在一處,窸窸窣窣的指指點點。
男人手搖灑金扇,神態豐朗,漫不經心的端起玉杯吃一口酒,姿態瀟灑不羈,惹得一眾姑娘又是一陣嬌嗔嬉笑。
“不知斐公子是哪裡人士?”有一位女子身著綾羅綢緞,端著酒杯嫋嫋行至陸霽斐面前。
“江南姑蘇。”陸霽斐抿著酒,連頭都沒有抬,身上沁出一股子肅冷感,就如手中珠玉,沁著幽冷。
“小女子姓桂,單名一個瑤字。今日是我爹爹的六十大壽,難得斐公子肯賞光,小女子敬斐公子一杯。”
蘇芩偷覷一眼那女子,看到她滿頭珠翠還不算,鬢角處擠擠挨挨的插滿了桂花,活像棵長了珠玉的桂花樹。叫什麼桂瑤啊,叫桂花多好。
雖已入秋,但桂瑤卻穿的很是清涼。
她在陸霽斐面前半蹲下來,身形略豐腴,胸前的襦裙壓的極低,繫著緞帶,能清楚看到上頭的溝壑。勒的緊緊的,吸睛的很。
蘇芩下意識往自己胸前一看。她的胸束的很緊,平坦坦的跟搓衣板似得,瞧不見平日裡的一點波瀾。
那桂瑤還怕陸霽斐看不到,嬌笑著往前湊了湊,雙臂拼命往中間擠。“斐公子怎麼不理我,光吃酒呢?”
陸霽斐轉著手中玉杯,眸色清冷道:“不想理。”
桂瑤面色一變,立顯猙獰。作為桂府豪紳桂老爺之獨女,桂瑤自小便受盡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受過這等委屈。
蘇芩跪在一旁,“噗嗤”一聲就樂了。
桂瑤心中本就憋悶著氣,但又不捨得對這麼一個如玉公子發作,聽到蘇芩的嗤笑聲,立刻調轉矛頭,惡狠狠的瞪向她。
“你個下賤小廝竟敢嘲笑於我!”話罷,抬手就要扇,卻被陸霽斐用灑金扇給擋住了胳膊。
“桂姑娘怕是誤會了,我這小廝是個啞巴,哪裡會嘲笑桂姑娘。”
“啞巴?”桂瑤疑惑的上下一掃眼,恨恨收回手。“就算是個啞巴,那也太不知規矩了,方才還變著法的偷看我,當心本姑娘將你的眼睛挖了。”說完,桂瑤仰起脖子,嫌棄的斜睨一眼蘇芩。
蘇芩縮著脖子,憋著笑。
桂瑤的姿色不算差,但比起美女如雲的皇城,卻真的算不得什麼。也難怪這廝連眼都不瞥一下。
不過相比於陸霽斐,其餘那些公子哥就沒那麼矜持了。他們腆著臉,或大膽直視,或裝模作樣的偷覷著看。
桂瑤似乎也很是享受這種被眾人注目的感覺,她更加快意的仰起脖子,臉上卻顯出一副嫌棄表情。
“哼,這群臭男人……”說完,桂瑤看一眼陸霽斐。
男人靠在身後的桂花樹上,頭頂是簌簌噴香的桂花,身上是如雲流水的錦緞白袍,日頭正烈,秋風送爽,有鳥雀排在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