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大意了,我家娟兒也是大姑娘了。”
姐妹倆一路走,文娟說了許多家中的事。
說文保轉性了,最近開始用功,前陣子學堂先生還誇讚他,對秦大娘也算客氣,特別是看到人家的閨女,格外和氣溫和。
文娟抱怨道:“文保對我都沒那麼好,總差遣我,那小子是怎麼了。”
小晚笑眯眯地聽著,她知道爹爹和秦大娘的事兒,該是要成了。這次回家要好好和父親談一談,回頭正兒八經地,三媒六聘地去提親,不能委屈人家。
小晚送了妹妹好一段路,才又折回鎮上。而她難得這樣一個人落單,相公不在,孩子們不在,素素他們都不在。
冰天雪地的世界,腳下是咯吱咯吱的聲響,小晚好久沒這麼仔細地看看白沙縣,往來的路人見了都是笑臉相迎,不知道當初要燒死她的那些鄉親們,如今怎麼樣了。
但過去的事,不會再發生,記憶被抽離後的百姓們,更是不記得他們曾經那麼瘋狂,這重活的三年裡,小晚受到很多的幫助,看見許多的善良美好,去到哪裡,都想著要回家,回到白沙縣,心裡才能踏實。
踏著積雪一步一步走回鎮上,鎮子口站著玉樹臨風的男子,他負手而立,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小晚燦爛地笑起來,提起裙子跑向他。
最後一步,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她撞進了相公的懷裡。
“不好好走路,多大的人了。”凌朝風嗔道,卻把嬌妻抱滿懷,拍拍她的背脊說,“你要送文娟,怎麼也不來打個招呼,嬸子還以為,這回換你丟了。”
“嘿嘿……”小晚傻笑,站穩後,和相公手牽著手再往回走。
路上的人見他們這般恩愛,都是笑眯眯的,有相熟的人會打個招呼,或是玩笑幾句。
回到粥攤前,張嬸見小兩口手牽著手,故意嗔道:“這是逛到哪裡去了,還幹不幹活,你們再偷懶,今晚沒飯吃。”
霈兒在邊上立時跟著學:“沒飯吃。”
霏兒和霽兒,裹得像棉球似的,小胳膊小短腿,鼓鼓囊囊地跟在一邊,一人扯著哥哥一邊的衣角,聽見哥哥這麼說,他們也含糊其辭地跟著吼了一嗓子。
凌朝風撲過來抓霈兒,小傢伙轉身就跑,霏兒和霽兒跟不上哥哥的腳步,一個個大馬趴全摔在地上,閨女兒子都哭了,小晚還在邊上傻笑,張嬸著急得罵人,命他們立刻去幹活。
如是直到日落,一家人才收攤回家,和素素大慶在村口道別,之後回到客棧時,三個小傢伙已經睡著了。
將孩子們伺候好,小晚覺得渾身痠痛,便在榻上略靠了靠,可暖暖的炭火烘烤著,不知不覺有了睡意,凌朝風剛好進門來,靠近將小晚親了親,她咕噥:“相公,我腰痠。”
凌朝風便將她翻過來趴著,雙手輕柔地捏著腰,小晚軟綿綿地笑著:“不許捏…屁…股啊。”
“老實點。”凌朝風卻故意拍了一巴掌,小晚呀了一聲,糯糯地撒著嬌,“相公好好捏,我的腰直不起來了。”
“這樣好些嗎?”凌朝風調整了力度。
“嗯,舒服。”小晚心滿意足。
“晚晚。”
“怎麼了?”
“今天想通了?”丈夫忽然這麼問,屋子裡便安靜了。
小晚趴著想了想,才慢慢坐起來,挪進凌朝風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這幾天,你一直有心事。”凌朝風說,“我想問你,又不知從何問起,到今天,你總算笑得舒心了,是想通了嗎?”
“想通了。”小晚說,“相公,你是不是徹底變成凡人了?”
屋子裡又一陣寂靜,凌朝風問:“誰告訴你的,霈兒?”
小晚搖頭:“兒子沒當面說,但是那天他問閻王老爺,爹爹下輩子是做什麼的,我就猜到了。相公,你是真的變成凡人了,還是被罰要再經歷輪迴轉世?”
凌朝風說:“徹底變成了凡人,玉簪傷了我的龍骨,母后的鱗片雖然保住了我的性命,但我道行盡失,即便儲存著仙人的記憶,我的身體和能力,已和凡人無異。”
小晚的心很痛,緊緊抓住了相公的衣襟。
凌朝風說:“原本不想告訴你,我和霈兒也說好了的,但那小傢伙果然藏不住事,還是說漏嘴了。”
“不怪他。”小晚禁不住輕聲哽咽。
“我知道,可你也不要哭。”凌朝風十分坦率,“我雖然失去了道行,但慧根尚存,若是入山修煉得道,還能重列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