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好多客人,忙不過來,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小晚擦去連憶額頭上的冷汗,心疼地說,“你不要胡思亂想,天無絕人之路,我這樣的人都死不掉,何況你呢。你安心等著,等二山考取功名,我和相公一定立馬為他張羅婚事,風風光光地來娶你。”
連憶含淚答應,再看二山,彼此含情脈脈,誰能想,白沙鎮上一個偷一個抓,便緣定今生,今日在酒樓被哥哥的債主輕薄,她當時想,便是死了,也要保住清白,她這輩子,只能許二山一人。
皇帝和凌朝風都出門了,他們看著小晚和似煙,似煙在小晚耳畔低語了幾句,兩人一合計,上前來攙扶孟夫人,把她一左一右架出去,屋子裡便只留下二山和連憶,房門也被關上了。
二山坐到床邊,將連憶攙扶起來,看著心上的人淚眼迷濛,他的心都要碎了。連憶究竟做錯了什麼,要一次又一次這樣折磨她。
連憶伏進二山懷裡,泣不成聲:“我等你來娶我,二山,我等你……”
二山撫過她的背脊,亦是哽咽:“我總是不能保護你,連憶,我對不起你。”
門外頭,知縣大人拉著孟夫人一通勸說,曉以利害。皇帝已經動怒了,她再鬧就是死路一條,而凌出如今得了皇帝的緣分,前途必定飛黃騰達,她何必抓著眼前的利益不放。來日女婿有出息,再反過來幫一幫兒子,孟府不至於衰敗。
孟夫人一聲不吭,她不求別的,只求兒子能有前程。
這邊皇帝在等外頭準備馬車,立時便要回客棧,而二山也有分寸,很快就退出了閨閣,一行人走出知府大門,皇帝冷冷道:“不要讓人知道朕今日來過,你去過告訴這家裡的人,但凡有一點訊息傳出去,抄家滅族,絕不姑息。”
知縣大人哆嗦著答應下,恭送一行人坐車騎馬,揚揚而去。他大大地鬆了口氣,又醒過神來,想到自己升官了,手舞足蹈地趕緊吩咐手下:“快,快去白沙縣,把母親夫人統統請來。”
回家的馬車,皇帝與似煙坐一輛車,小晚跟著凌朝風和二山坐他們來時的馬車,帝后走在前頭,小晚時不時探出腦袋張望,凌朝風把她拽回來說:“小心跌出去,這裡又能看到什麼?”
二山在外頭趕車,小晚便肆無忌憚地躺在相公懷裡,歡喜地說:“這下可好了,過兩年,我們客棧又要娶媳婦了。我自己嫁得莫名其妙,一定要給二山和連憶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凌朝風則潑冷水:“先看看他有沒有本事考取功名,為了他驚動多少人,沒出息的東西。”
小晚嘿嘿笑著,爬起來捧著相公的臉:“娘娘告訴我了,明明是有個人先求皇上開恩賜婚的。”
“誰?”凌朝風含笑,“你認得嗎?”
“不認得。”小晚裝傻,用力揉著丈夫的面頰,被凌朝風開啟手,她卻往懷裡一趟,歡喜地說,“我家相公,是世上最最好的人。”
而前頭帝后的馬車裡,皇帝坐在一邊閉目養神,他今天本是去視察農耕,結果管起了家務事,中午若不是似煙在身邊,他看見有人從樓上跳下來,他會出手嗎?
倏然睜開眼,卻見似煙正看著自己,昏暗的光線裡,也能看到明亮的眼眸裡都是笑意,可目光相交,她立刻就避開了。
只是如今,即便避開目光不敢看著自己,她臉上依舊有笑容,大婚以來,她終於有了開心的事。
項潤一直想,他遵從母親的教導,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可結果娶來的人卻一點也不開心,他覺得自己或許錯了。
好在,原來這個人,很容易就能哄好。
顛簸了好一陣,回到客棧時,夜已深。
衛騰飛等候許久,見他們平安歸來,才鬆了口氣,便向皇帝稟告:“皇上,御舫已進入白沙河,明日一早即可啟程前往琴州。”
衛似煙心頭一沉,垂下眼簾,默默往樓上去了。
項潤則道:“我們去琴州,你就回川渝去吧,不然你興師動眾地跟著,旁人就該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過些日子,朕帶皇后歸寧,你早做準備。”
走在樓梯上的似煙聽見,忙回身看向皇帝,項潤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對身邊的小晚說:“還不準備晚膳,朕餓極了。”
小晚卻在問丈夫:“相公,龜寧是什麼東西?”
凌朝風尷尬地當著皇帝的面輕聲回答:“就是回孃家探望親人。”
小晚頓時神采飛揚,對樓梯上的似煙嚷嚷:“娘娘,皇上要帶您回家娘呢。”
皇帝忍俊不禁,這小老闆娘實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