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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環境下,她不慌張也不害怕,還有膽魄深入險境來找自己,真是了不起。
“凌掌櫃,我們炸吧。”衛騰飛的部下,來找他商量。
“炸開一小個缺口便好,炸開整塊石頭,只怕再次引起坍塌。”凌朝風凝重地說,“先把其他人帶出去。”
卻是聽得男人們渾厚的聲音喊著:“我們要與將軍同生死。”
小晚倒是被嚇了一跳,按住了她身邊那個激動的受傷士兵。
“各位兄弟,你們都是衛將軍最心愛的部下,衛將軍願意與你們同生死,可他不併願你們為了他而同生死。”凌朝風冷靜地說道,“請各位挪到外面去,好儘快炸開巨石,救出將軍。”
四周一片靜默,似乎沒有人肯離開,似乎覺得他們誰走了,就是將軍的叛徒。
“大哥,慢一些,我扶著你。”只見小晚起身,打破了寂靜。她攙扶身邊的那個士兵,然後對凌朝風說,“相公,我和大哥們在外面等你。”
凌朝風心中一暖,頓時信心百倍,朗聲對眾人道:“內子的安危,交付給各位了。”
受傷的人,漸漸挪到外頭,雖然那裡也有巨石堵著,可凌朝風斟酌過,既然要冒著山體再次塌陷的危險炸第一次,還是先把衛將軍炸出來的好,等大家都匯合了,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小晚和相公互相看了眼,給彼此信心,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靠近外面的地方,終於能看見天色,頭頂窄窄的一片天空,已是昏沉沉的黃昏,小晚心中默默祝禱,希望寒汐和衛將軍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山谷外,霈兒飛來飛去,時不時進來看一眼孃親,見她沒在爹爹身邊,而是陪伴著傷員,霈兒很驚訝。
還記得當初母親生死都要追隨在父親身邊,然而重新活一遍,她卻能在生死麵前,冷靜地做出選擇,難道是感情還不夠深?
他憨憨一笑,當然不是。
此刻,山谷的深處,靠著上方洞穴吹進來的冷風,維持著足夠呼吸的空氣,只是越來越冷,寒汐已經忍不住顫抖。
“把衣服穿上吧。”衛騰飛說,“不然我沒救出來,你先凍死了。”
“我、我不冷……”寒汐哆嗦著,口是心非道,“我的名字叫寒汐,從小就不怕冷的。”
“生在冬天?”
“嗯。”
然而衛騰飛很累,說不了幾句話,就想閉目閤眼。這樣一動不動地被困住,比他想象的更艱難,縱然寒汐時不時給他喂口水,他的身體也已經開始嚴重脫水。
目光迷離間,看見影子在晃動,衛騰飛倏然睜開眼,怒道:“別再扇我耳光,你在故意報復我?”
寒汐正舉著手,她本想讓衛騰飛保持清醒,愣了一愣,便雙手上來揉搓輕拍他的臉頰:“衛將軍,你別睡,千萬別睡,睡過去可能就醒不過來了,你再等等,凌掌櫃一定會來救我們。”
柔軟的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臉頰,多麼奇怪的感覺,雖然從前和妹妹嬉鬧,也會有這樣的事,可那是妹妹,而眼前,是女人。
“我跟你說說話,要不你罵我幾句?”寒汐說,“衛將軍,千萬別睡。”
“你的手,冷得像冰塊。”衛騰飛說,“別等我還沒死,你先凍死了,聽話,快把衣裳穿起來。”
寒汐搖頭:“我就不穿,等你出來了罵我,你一定要罵我啊。”
衛騰飛皺著眉頭,無奈地笑:“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倔,和似煙不相上下了。”
寒汐知道中宮閨名衛似煙,便笑:“皇后娘娘也很倔?”
“倔得很,我都沒想到她成為皇后了,還會叫我揍一頓。”衛騰飛說,“不過那也是我第一次打她,現在想來,真是後悔。”
“衛將軍膽子真大。”寒汐說,“不怕皇上跟你急嗎,皇上那麼疼愛娘娘。”
衛騰飛嗔笑:“他那會兒一定也氣得想動手,可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何況他還是天子。但知道皇上疼愛她,我總算能放心。”
寒汐聽著他的語氣,看著他的神情,反正現在隨時可能死去,她便毫無顧忌地問:“您不希望妹妹成為皇后嗎?那為什麼,要送她選秀,我奶奶和我娘也捨不得,她們就沒讓我去。”
衛騰飛說:“唯一的妹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現在知道皇上對她好,可那時候能知道什麼?我卻為了……”
他看了看寒汐,不知是否合適說這些,但一想到隨時可能死去,人家連死都願意陪著他,他還顧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