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畢丞相和畢夫人不會,在他們眼裡,二山彷彿索命的瘟神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陳年舊賬的恩怨。
“可惜我娘不高興。”沒想到,畢振業竟是坦率地說,“見你們一次,她就難受一回,我想著,將來若是可以,把奶奶送到你們府裡住上一陣子,再接回來,你看呢?”
連憶愣了愣,不知怎麼回答,畢振業大大方方地說:“不然你們來了拘束,奶奶也不盡興,而我娘還特別痛苦。我知道過去的事,凌出不追究不代表沒發生過,記憶裡嫡母對我也是很溫和寵愛的,可惜……”
“公子?”連憶不知這話題,該如何繼續下去,她並不想代替二山來翻舊賬。
可是畢振業卻是有心說這些話,他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我爹孃心裡最清楚,可不論他們做了什麼,作為兒子,我都要替他們承擔。這些話,我原在宣政殿回答過皇上,如今想借你,再向行業轉達。弟妹,倘若行業咽不下這口氣,仍舊要找我娘算賬,你告訴他,有什麼事,就都算在我頭上,我不會反抗也不會逃避,我會全部承擔下來。但若他避開我,直接傷我娘,我就不會袖手旁觀。”
“公子言重了,沒有的事。”連憶從容地回應,“二山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他是凌霄客棧的兒子,丞相府過去究竟有什麼恩怨,和他毫不相干。”
畢振業眼眶微熱,笑道:“那天在宣政殿上聽見他這麼說,我無地自容。”
連憶道:“二山失去了將他一手撫養大的兄長,比起陳年舊恨,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代替兄長守護那個家。自然,倘若凌掌櫃還在,他也不會允許二山為了過去的事,傷害他自己還有無辜的人,他最怕凌掌櫃,也最聽凌掌櫃的話,所以即便他咽不下這口氣,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悖逆哥哥的心意。”
畢振業道:“凌掌櫃,是了不起的人,可惜無緣相見。”
連憶頷首,心中不禁嘆,為什麼好人竟是不長命,最可憐的,是留下了小晚。
這日壽宴結束後,老夫人便說定,過了正月,要去二山府裡住上一陣子,二山和連憶自然歡迎。
但是連憶並沒有把那些話對二山說,反而夜裡和小晚一道泡腳時,說了今天的事。
小晚嘆道:“他們兄弟真是一樣的,都是好人。真可惜,若是一個娘生的,從小在一起,該多好。”
連憶卻笑道:“是不是一個娘生的,並不重要,他們若是願意,從今往後都是好兄弟。一個娘生的又怎麼樣,你忘了我哥哥是怎麼待我的,他要拿我去抵債。”
小晚摸了摸連憶的胳膊:“沒事了,你往後就是郎中夫人,誰還敢欺負你。”
連憶道:“畢振業的那些話,我不想對二山說。他已經放下了,又何必叫他誤會別人在提防他,往後有什麼事,我留心著便好。”
小晚笑悠悠:“我家弟媳婦,可真是賢惠極了。”
連憶紅著臉說:“我還沒嫁呢。”
小晚使壞道:“你們都在一屋子裡睡了,不就差拜個堂,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沒和相公拜過堂呢。”
連憶見小晚提起凌掌櫃,竟是笑意盈盈,這也太不正常了,前幾日彪叔和張嬸送東西來,還給她私下捎了一封信,要她多多關心小晚,不要讓她做傻事。
可連憶就怕張嬸他們都不信,自從小晚進宮去做了宮女,她一天比一天好,每次回來都是樂呵呵的,身上的悲傷和淒涼散得乾乾淨淨,甚至好像凌掌櫃還活著。
小晚怎麼知道連憶的心思,還賊兮兮地問:“你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連憶臉蛋漲得通紅,用力搖頭:“沒有,我、我們就只是躺在一起,就這樣。”
“哎呀。”小晚著急地說,“二山那小子,是不是不懂呀?這怎麼行呢,可惜相公不能教他,不然彪叔在也好,不過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不應該啊。”
連憶越發奇怪地看著小晚,她真的沒事嗎?
夜裡回到自己的屋子,與二山提起小晚的情緒,連憶擔心地說:“她會不會是像別人說的什麼迴光返照,這一陣好了過去,就……“二山亦是擔憂:“她不好,我們擔心,她好了,我們也擔心。不過她好好的偏要進宮做宮女,的確很古怪,我如今還沒有法子從宮裡打聽什麼,不然真想問問,她在宮裡是什麼情形。”
連憶心中一轉,便道:“或許畢公子可以打聽,就算畢丞相如今辭官了,家裡的人脈總還是在的。”
二山想了想,答應了。
如此,隔天在朝中相會,畢振業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