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小說:為夫後悔了 作者:圈圈

過了晌午齊天睿方從裕安祥櫃上把賬冊收拾出來,又帶了給莫家過年的禮匆匆趕往伊清莊金陵總號。莫向南來去蹤跡不定,金陵只有商號卻無家宅,沒有他親手寫下的名牌就是守著伊清莊也不定能見得到本尊。江湖上說他不過是個綢緞莊掌櫃的,實則商賈場中人都道他坐鎮金陵鋪線南北、手下的生意難以估量,且行事隱秘,哪家是哪家不是,誰也辨不清。

若非西北之難有了過命的交情,齊天睿是想也不敢想能結交這位真正的財神爺,銀錢暫且不論,虧得他背後的指點與支撐方有今日的裕安祥。世道險惡,齊天睿深知其中之難,莫向南的背景絕非一個“商”字可表,他為人內斂謙和又武藝高強,行事隱秘絕非是故作高深,怕是有難言的身世之謎。齊天睿從不多問一個字,只真心相待,絕不敢把當年混古董行的小伎倆拿來與莫向南周旋。如今兄弟情更甚血脈,莫向南亦十分賞識他的精明果斷,放手裕安祥少有過問,齊天睿卻每到大事決斷都會主動請教,年底盤賬亦要悉數交代,默契有加。

一年的行市賬冊並西北局勢,兄弟二人開啟話匣就不覺時辰。於齊天睿的西北借力之策,莫向南深以為然,只是囑他不必與山西福昌源過於爭奪,借叔父的力亦要維護叔父的官威。齊天睿點頭應允。莫向南就要啟程回鄉,一別數月,原本備了酒水踐行,二人卻都放不下賬冊,邊看邊議,分食著一盤點心,其樂融融。

臨別之時,莫向南遞過一隻鎏金錯銀珠玉螺鈿妝面盒,齊天睿開啟來,裡頭是一把畫扇,輕輕把在手中:象牙扇骨,溫潤如玉;碧紗薄絲,清香撲鼻;扇面上水墨輕勾,煙雨烏篷,堤岸之上新桃初綻,只這一處著色;清風漣漪,盪悠悠小舟輕搖,新瓣飛揚,漫隨風點點繽紛,從畫中景緻脫出來,瓣瓣清新飄落手中。齊天睿口中嘖嘖稱奇,伊清莊的綢緞名揚天下不單是貴在絲質,更是那清奇的花樣子,這些年相交齊天睿方知那極精之品都是出自莫夫人親筆繪作,這把畫扇若是流入市中,不錯百兩,盒中更配了上好的滿綠玻璃托架,擺上桌案就是一隻精巧的小畫屏。

“嫂夫人之作?”

莫向南含笑點頭,“贈與弟妹,來日相聚。”

“多謝大哥,多謝嫂嫂。”

從伊清莊出來已是將要起更的時候,陰了一下晌的雲終是淅淅瀝瀝地下起來。齊天睿穿戴了莫向南的蓑衣斗笠,正要上馬,喚了石忠兒過來,想著把這畫扇給千落送去她定是歡喜,轉念又想不急這一刻,不如正月裡親自帶過去,借花獻佛,也算一件禮。

回到齊府,石忠兒止步在二門外,齊天睿一個人往園子裡去。雨絲越密,攏緊了蓑衣急步而行,沒有燈籠,像一株雨中芭蕉看不出人形。

進了素芳苑,丫鬟們也瞧不真,無人出來招呼。推了房門摘下斗笠,人們這才大呼小叫地過來。一時房中亂,小丫頭艾葉兒將將從廂房裡端了硯臺出來,一眼瞧見齊天睿轉身就要往樓上跑。

“站住!”齊天睿一聲悶喝,嚇得身旁接蓑衣的紅秀哆嗦了一下。

艾葉兒頭也不抬腳下還想溜,水桃一把扯住,“這是怎的了?平日也不見這麼沒規矩!”

齊天睿褪了一身雨水行頭,走到跟前兒低頭看著小丫頭,“跑什麼?瞧見鬼了?”

陰森森的語聲壓下來,艾葉兒只覺得頭皮發麻,“不,不是……我,我就是惦記房裡我家姑娘……”

齊天睿抬眼看了看樓梯,“你家姑娘在房裡做什麼呢?”

“沒,沒做什麼。”

“這丫頭子!”水桃狠狠戳了她一記,“爺問你話,怎的這麼稀裡糊塗的!”

“行了。”齊天睿喝住,抬手輕輕握了握腕子,丟下一句,“都在這兒待著,沒我的話,誰也不準上來!”

丫頭們都趕緊應下,拖了艾葉兒一邊去。

……

瞠目結舌已然不足以道眼前所見,曾經的賞花樓高頂大梁,離地足有兩丈高,此刻樑上懸下三條一尺寬的紅綾子,懸至半中相互交纏,纏結之上臥著一個人。謂之“臥”,只因這前俯後揚的形狀如一隻展翅的飛鳥,騰空懸掛,絲毫不見人之端整。一身雪白的薄綢輕盈如飛,橫腰側臥在紅綾上,兩足飛挑,一足揚,一足勾,結系兩翅;發上無髻,青絲如瀑,一隻藕臂高揚卷握紅綾,另一手拿了一頁紙張展在眼前,口中念念叨叨。身子輕輕一悠,紅綾送出她一丈外,一足一臂拉扯迴旋,盪盪悠悠,飄飄自仙,仿若祥雲之上白鶴悠然。

齊天睿想起那雨中的紅綢,這力道,若非親眼所見,親身所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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