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嘆驟然清醒,停下了腳步。
他素來以溫文爾雅、禮賢下士出名,此時卻毫不掩飾厭惡的甩開了安瑤的手,一轉頭看見安嫿嘲諷的笑著,心間劃過一絲苦澀,啞著嗓子低低的喚了一聲:“表妹……“安嫿心裡嗤笑一聲,垂了垂眸。
如今作出這副深情的樣子有什麼用呢?
祁嘆急著解釋,他不想看到安嫿如此看他:“我昨日不知道新娘子不是你……”
“哦?那麼掀開紅蓋頭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麼?怎麼短短几日,表哥竟連我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安嫿聲音清涼如水,澆的祁嘆心頭一涼,瞬間啞口無言。
昨夜掀開紅蓋頭,他發現是安瑤立刻就想飛奔去祁禹的府邸,可是衛貴妃卻攔住了他,還命護衛把他看守起來。
衛貴妃說他與安瑤已經在皇上面前拜過堂了,無法改了,衛貴妃還說他不可以娶安嫿,他問及原由,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多說。
他恨,卻毫無辦法他,整整一夜未睡,看著天黑變天明,這一夜他有多難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要一想起安嫿正躺在祁禹的懷裡,他就恨的發狂,想衝出房門,可是他不能,他要顧全大局,不能為了兒女私情,毀了一切。
一直以來,他是那麼期待和安嫿成婚的日子,如今卻成了他最痛苦的一天,直到天明時他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是他的軟弱讓他失去了安嫿。
安瑤厚著臉皮,再拉住祁嘆的手,囂張的笑道:“長姐,木已成舟,雖然是陰差陽錯,但也許是上天有眼,老天爺也想安排相配的人在一起,我夫君身份高貴又氣宇軒昂,是天生的貴命,而長姐你自幼喪母,命格太硬,上天可能也覺得你配不上我夫君,才做了如此安排,姻緣這種事不能強求……”
安嫿淡淡瞥她一眼,眸光漸漸冷了下來,那眼神就像是帶著寒冰,凍得安嫿說不下去。
“瑤兒!”
眼見著安嫿的臉冷了下來,朱香蓉連忙叫住女兒,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安嫿看著雲淡風輕,其實性子烈的很,若是把她惹急了怕是不好收場。
安瑤不服氣的瞪了她娘一眼,以前安嫿是嫡女,她是庶出,所以她處處低安嫿一頭,就連府裡的家僕們都對安嫿好,狗眼看人低,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已經是二皇子妃了,眾所周知,二皇子最受皇上寵愛,是未來太子的不二人選,而大皇子,是最不受寵的皇子,甚至可以說是皇上最厭棄的皇子,這些年皇上對他的不待見昭然若揭。
她與安嫿的地位早已變了,她憑什麼還要怕安嫿?
可安嫿氣勢逼人,她習慣性的不敢說下去,暗惱的咬了咬唇。
安嫿微彎起嘴角,聲音平淡的道:“你說的對,老天爺的確想安排相配的人在一起。”
安嫿竟然認同她的話,安瑤不由一愣。
這是被換嫁的事刺激的傻了?
緊接著,安嫿卻話鋒一轉,“嫡長子配嫡女,庶子配庶女,的確合適。”
安嫿向來不重視身份,也不認為嫡庶有什麼差別,只是安瑤提及她的母親,便是犯了大忌,她萬不能饒安瑤。
安瑤和朱香蓉瞬間面色一凝,而祁嘆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衛貴妃這些年雖然百般討好皇上,可是皇上卻一直沒有封她為皇后,所以祁嘆即使再被皇上看中,也還是庶子,因為這個原因,即使在朝堂上已經有人幾次提出要立他為太子,卻都被壓了下去,因為總有一群老臣子們站出來反對,堅持說祁禹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安嫿的一句話正戳中了他們三人的痛處,一時間三人臉色白了又紅,難看的厲害。
安嫿的下一句話讓他們的臉色更加難堪,“我這次回來,除了回來看望姨娘,還有一件事,我們‘嫁錯了’的時候連嫁妝也弄錯了,是不是該換回來了?”
安瑤面色變了變,磕磕巴巴起來,“什……什麼嫁妝……我的嫁妝不也跟你去了大皇子府麼,還有什麼必要換回來?”
冬桃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大聲道:“二小姐,你不會想用你那幾箱沒裝滿的嫁妝換我家小姐那數十箱珠寶吧!”
第6章
冬桃這麼一喊,安府的下人們都看了過來,直看得安瑤臉上火辣辣的熱,看向冬桃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她怒瞪著冬桃,冷喝一聲:“這裡輪得到你這個賤婢說話嗎!”
冬桃立刻化身戲精,躲到了安嫿的身後,誇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