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臨安莊走一走。”安嫿柔聲答道。
墨亦池也打馬跟了過來,聽到安嫿的話,微微皺眉:“去臨安莊必經的那片樹林最近不□□寧,聽說有土匪的時常出來攔路。”
除了車伕,一行人裡只有安止一個男人,若是有土匪,即便安止武功高強,怕是也雙拳難敵四手。
安嫿沉思片刻,“安全為上,既然如此,還是改日再去吧。”
芯月失望的垂下眸子,一路神采奕奕的臉也失去了光芒,不過她明白沒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因此沒有出聲。
祁禹道:“無妨,我帶兩名侍衛送你們過去。”
芯月黯然的眸子霎時煥發出光彩,期盼的看著安嫿。
若祁禹能去,那自然是極好,但剛剛看他和墨亦池行色匆匆,像是有事在身,安嫿忍不住問:“你今日沒有公務要處理嗎?”
祁禹看了墨亦池一眼,淡淡道:“有墨大人處理就可以了。”
墨亦池一聽不幹了,搖晃著摺扇道:“公務是處理不完的,改日處理也一樣,你們別想甩下我,自己去逍遙快活,我也要同去。”
幾人無奈一笑,就這麼相伴出了城。
臨安莊環境奢華雅緻,裡面有不少歌姬和伶人供貴人們消遣,瓜果梨棗更是源源不斷的供應,雖然比不上酒池肉林,卻也足夠奢靡。
貴女們都換上了輕薄的春裝,走起路來,腰肢擺動,似花間飛舞的蝴蝶,文人書生在園中吟詩作對,聽曲作樂,撲蝶放紙鳶,雅與奢結合的恰到好處。
這裡人多,芯月便把面紗又圍到了臉上。
幾人漫步往莊內走,墨亦池慢慢搖著摺扇,悠閒賞景,感嘆道:“這大長公主真是一位妙人。”
安嫿低笑打趣:“大長公主的孫女廣安郡主也是一位妙人。”
廣安郡主與墨亦池的那點糾葛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芯月還一臉懵懂。
墨亦池搖頭輕笑,求饒道:“王妃莫要取笑臣了。”
“不是我故意取笑你。”安嫿笑著朝前方抬了抬下巴,提醒墨亦池。
墨亦池不明所以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抬頭便看到廣安郡主正站在不遠處的路邊,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眼睛裡滿含委屈與情意。
墨亦池頓時頭大起來,這臨安莊雖然是大長公主的地方,但大長公主和廣安郡主也不是經常來此,怎麼今日偏偏遇上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拱手道:“拜見郡主。”
廣安郡主走過來給祁禹和安嫿行了一禮,芯月蒙著面紗,廣安郡主便只當不知她的身份,至於林宛柔,廣安郡主連聲招呼也懶得打。
準確來說,他們一行人裡除了墨亦池,廣安郡主是一個也看不上的,所以她簡單見禮後,便轉向墨亦池,聲音極其溫柔,“墨大人……近來可好?”
“勞郡主掛念,下官一切都好。”墨亦池神色冷淡,語氣疏遠。
“墨大人對我一定要如此冷淡麼?”廣安郡主秀眉微蹙,眼含不甘。
“下官與郡主既非親人,又非故友,理應保持距離。”
廣安郡主還想說什麼,周圍的遊人已經竊竊私語起來,能來臨安莊的都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墨亦池當初拒婚的事早已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無人不知,如今看他們二人站在一起,忍不住興致勃勃的看過來。
廣安郡主面上有些掛不住,但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只要墨亦池一天還未娶妻,她便仍舊放不下,即便墨亦池早就拒絕了她,她也不能死心。
路邊草坪上放風箏的孩童們不知道大人們在議論什麼,仍開心的跑來跑去,一個面板黝黑的小男孩拽著紙鳶線不斷地後退,眼看著就要撞到林宛柔,墨亦池忙將林宛柔拉到一邊,溫聲叮囑,“小心點。”
林宛柔看著跑遠的小男孩,心有餘悸的低聲道謝:“多謝墨大人。”
剛才的一瞬,墨亦池眼裡一閃而過的著急與關切沒有逃開廣安郡主的眼睛,廣安郡主眼眸一凝,終於正眼瞧了林宛柔一眼。
她的眼睛輕飄飄的從林宛柔的面頰上掃過,林宛柔以前被輕安侯夫人逼著吃了許多生子的藥,所以面色總是有些蒼白,顯得憔悴,如今她離開了輕安侯府,不但不見蒼桑,反而面色紅潤,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一點兒也沒有被相公拋棄的落魄樣。
廣安郡主的視線轉到她的腰上,只見她腰肢若柳,身材保持的極好,和一眾未出閣的姑娘比竟絲毫不差。
她和墨亦池站在一起,竟然有些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