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曾相識?三皇子與衛貴妃有什麼往來嗎?”
茲容詫異的看了安嫿一眼,疑惑道:“太子妃怎麼會忽然說起三皇子?恣柔不可能和三皇子相識啊,三皇子平時……”
茲容沉吟片刻,繼續道:“三皇子平日裡對衛貴妃很尊敬,節日生辰都會送上祝福,但是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往來了,倒是在衛貴妃出事前,紫秀公主的腳腕受傷的時候,他對公主十分關心,表現的很積極,到海棠苑的次數倒是變多了很多,有幾次,衛貴妃還將所有人遣出去,單獨留下他說話。”
安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低頭沉思片刻,又問:“那你可知恣柔是否是她的真名?”
這個茲容清楚,便想也不想的道:“是,應該是她的真名,平時衛貴妃提起她時,都是叫這個名字。”
安嫿的眸子凝視著她,又問:“那你可知她姓什麼?”
茲容皺眉想了好半天,才忽然想起來,“李!她的全名叫李恣柔,奴婢曾聽衛貴妃叫過她的全名。”
“李……恣柔……”安嫿的目光閃了閃,看著外面的天空沉思片刻,如果她沒有記錯,三皇子的母妃正是姓李。
茲容看了看她的面色,“太子妃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奴婢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太子妃鞠躬盡瘁……”
“沒有了,日後本宮想起有什麼想問的,會再來問你。”安嫿開口打斷她。
茲容看著她,猶不死心,在這浣的衣局日子,實在難捱,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受不盡的打罵,她太想念以前高床軟枕的生活,在這裡出入的全是低等奴婢,很難見到一位貴人,所以她想抓住安嫿這根救命的稻草,錯過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等到下一位有能力將她帶離這裡的貴人。
她的目光中露出絲絲討好的神色,柔聲開口道:“太子妃,奴婢在這宮裡呆了這麼多年,見慣了各種陰謀算計,衛貴妃這些年能夠順風順水,除了她自己的算計外,多少有奴婢的功勞,太子殿下如今是太子,那日後就是九五至尊,您和太子殿下,早晚也是要住進這深宮裡的,這宮裡少不了女人,太子到時候必定要擴充後宮,到時候……”
茲容頓了頓,欲言又止的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安嫿,欲語還休。
安嫿回視著她,微微一笑,“到時候如何?”
茲容一看有希望,眼睛立刻亮了亮,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再接再厲的道:“奴婢知道太子妃善良,但是這宮裡人心複雜,太子妃不想害別人,別人卻未必不想害您,到時候總免不了陰謀算計……太子妃如果有奴婢在身邊那就不一樣了,奴婢必定幫太子妃多多提防著,您不想做的事,都由奴婢為您做。”
“哦?還有呢?”安嫿單手撐著腦袋,眸光平靜的看著她。
茲容說的更加起勁,頗有些眉飛色舞的架勢,“還有惹怒太子妃的人,奴婢幫您打,攔太子妃路的人,奴婢幫您情理,太子妃到時候如果想要剷除什麼人,比如哪位妃嬪或者妃嬪肚子裡的孩子,不用太子妃您出馬髒了手,奴婢就會幫您解決妥當,您只管安枕無憂。”
安嫿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阮皇后過世後,這宮裡沒有什麼皇嗣出生了,恐怕不只是因為景韻帝冷落後宮,還少不了衛海棠和茲容的功勞。
安嫿輕輕一笑,看著茲容,慢聲開口,聲音悠悠的道:“你幫本宮解決?你解決之後好方便日後再出賣本宮嗎?”
茲容面色一白,慌亂解釋,“奴婢不會的,奴婢之所以會出賣衛貴妃,也是為勢所逼,是她對奴婢非打即罵,奴婢對主子很忠誠,太子妃您信奴婢……”
安嫿打斷她,目光緩緩的掃著她的面容,聲音徒然變冷,一字一句道:“茲容,認清現實吧,無論你再怎麼苦苦掙扎,也沒有人會再信任你,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洗衣服,安守本分,還能多活幾日,本宮和你那位前主子不同,用不到你這種人幫本宮殺人算計,你就在這裡,安心為你做過的孽贖罪吧。”
茲容怔住,希望徹底的破滅,她不由白了一張臉,身子搖搖欲墜的晃了晃。
她本以為今日終於見到一位貴人,會有所轉機,畢竟她此生最會的就是幫主子陰謀算計,最瞭解的就是這宮裡女人的鬥爭,她本來很篤定這後宮裡的女人總有人需要她,只要還有人需要她,她就能從這裡逃脫出去。
可是安嫿的話,像一盆冷水驟然潑到了她的頭上,讓她醒悟,她是一個出賣主子的奴婢,在她將衛海棠拉下無盡深淵的時候,她自己也再無退路了。
安嫿冰冷而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