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軒啊,你說,三個皇子中,誰最有資格繼承皇位?”文德帝突然問道。
朱丞相斟酌了一下,說道:“回皇上,如今不是誰最有資格問題,而是誰想當的問題。”
文德帝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你看得通透啊!懷翊比起朕來,還是幸運很多啊。當年,朕的皇弟們,個個都想當皇帝,尤其是那王若勉,這都快二十年了,居然還不死心。”
朱丞相笑著說道:“如今三皇子無意皇位,六皇子還年幼,四皇子又如此精明能幹,只要沒有歹人挑撥離間,這皇位繼承應該出不了大錯。”
文德帝點了點頭道:“這周貴妃還真是個妙人,兩個兒子一個醉心書畫,一個鐘情佛法,都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這既是懷文和懷釋的天性使然,也是周貴妃的大度所致啊。”
朱丞相贊同地點了點頭,周貴妃的身後有周大將軍,若她執意要爭奪皇位,也不是沒有希望,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似乎一直只鍾情於皇上一人,對其他事情都不甚關心,否則也不會養出這樣兩個兒子,從某種意義上說,真是國之大幸啊!
“若朕真的遭遇不測,遺詔就在這‘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後,剩下的事,你照著規矩辦就行,切不可讓國一日無主。”文德帝神情凝重地說道。
朱丞相有些惶恐地跪下道:“皇上自有上天護佑,定能安然歸來。”
文德帝知道他的脾性,自己既然說過了,到時候朱丞相勢必會照辦的。便不再多說什麼,揮手讓朱丞相退下了。
“來人,擺駕景瑤宮。”文德帝因著剛才一番話,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周貴妃了,便準備離京之前去看看。
景瑤宮內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周貴妃伏首行禮道。
“瑤兒不必多禮。”文德帝溫柔地扶起了周貴妃,暖暖地笑著。
周貴妃抬眼看到了文德帝的表情,忽然有些失神,這麼多年過去了,眼前這個男人還如當初一般耀眼,讓自己移不開眼。
“瑤兒這是在繡花嗎?”文德帝看到了桌上的繡品,好奇地問道。
周貴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聽說皇上要御駕親征了,臣妾想著給皇上繡個錦囊,把年前從護國寺裡求來的平安符給放進去。”
“這些事,讓宮女做的就行了,繡花費眼睛。”文德帝疼惜地說道,眼前這人跟自己相伴了二十年,卻還如少女時一樣,一心只深愛著自己,實在讓人感動啊。
周貴妃順勢倚進了文德帝的懷裡,撒著嬌說道:“就是個心意嘛,況且這點小活,費不了多少眼睛。”
文德帝笑了笑,便隨她去了。一邊牽著周貴妃的手到主位上坐下,一邊說道:“朕御駕親征期間,讓文兒跟著懷翊一起處理朝政,你可知曉。”
周貴妃笑著說道:“文兒的心不在朝政上,他也無心皇位,皇上如此安排,怕是要愁死他了。”
文德帝笑著說道:“他都十九歲了,是該幫朕分憂了。”
周貴妃不動聲色地說道:“懷文和懷釋,都無心皇位,臣妾隻日日盼著皇上身體康健就好,這分憂之事,還是要靠懷翊才是。”
文德帝拍了拍周貴妃的手,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從未替文兒和釋兒在朕面前爭過什麼,其實,你若想讓他們當太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周貴妃有些惶恐地跪下道:“自古太子都應立嫡為先,臣妾不敢痴心妄想。”
文德帝見自己嚇到了周貴妃,便有些心疼地將她扶起,略帶抱歉地說道:“是朕嚇到你了,能得妻如你,是朕的福分啊!可有何要求?只要朕能滿足的,都滿足你,就當是為剛才的事賠罪了。”
周貴妃轉了轉眼珠,柔聲說道:“臣妾想跟皇上一起去濟安!”
“什麼?不行不行,濟安是前線,兩軍交戰,危險不可預測,你一個弱女子,不可以身犯險。”文德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周貴妃咬了咬嘴唇,倔強地說道:“皇上,臣妾乃將門之後,自幼習武,之前還跟隨父親和兄長上陣殺過敵。而且,聽聞兄長身中劇毒、危在旦夕,臣妾一直放心不下。再加上皇上此次御駕親征,若能多一個人在身邊保護著,豈不是多一重保障?”
文德帝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朕御駕親征還帶著女眷,似乎說不過去啊。”
周貴妃知道皇帝已經動搖了,便起身甜甜地笑了笑:“無妨,臣妾可以女扮男裝。臣妾男裝的樣子,可比皇上還要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