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衡一臉狐疑:“他一個笨得要死的劍客,連我都打不過,他能幹什麼?”
“你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唇角含笑:“這裡是大齊,劍客的天下!”
“……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張培青指著掛在青年腰間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劍,“天底下只有兩種人會佩戴劍,一是劍客,二是貴族,他就是第三種,貴族中的劍客。”
王衡不可思議:“貴族中的劍客?您怎麼能這麼肯定?”
學劍是個吃苦活,就是普通人也很少能有堅持的。貴族生來高高在上,嬌貴的很,怎麼可能會當一名苦行僧似的劍客?再說了,劍客說到底不過是一種平民的卑賤活兒,尊貴的貴族怎麼屑於幹這個呢?
張培青不回答反問,“你覺得他像一個劍客嗎?”
想到他傻了吧唧挑釁,以及最後被揍成豬頭的畫面,王衡果斷搖頭,“不像!”
“那你覺得他應該像什麼?”
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戶裡的公子爺。”
雙手一拍,“這就對了!”
儘管青年的衣裳看上去很普通,他腳底下的那雙瀚海蹬雲靴可一點都不平凡。不同的人生於不同的環境,就會有不同的氣質,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最能暴露一個人的身份。
連傻大個都覺得他應該是個貴公子,就算不太準確,也**不離十。
青年根本不知道,從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張培青就在默默的觀察他。觀察他的身形,觀察他的舉止和說話間不經意的口氣。
這種有著三腳貓功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她遇見了不知幾何,一眼就能看穿。
她正處於水深火熱,自然是能拉一個人下水就拉一個人。平白送上門的肥肉豈有不用之理?
不過能學劍說明他肯吃苦且心性較為堅定,這種人一般很有主見,張培青並不認為自己能很快忽悠住他。
心思百轉千回,張先生當即敲定使用暴力手段強行把人綁在一起。簡單粗暴,順便挫挫他的銳氣。
這小子身體這麼結實,面色紅潤,凍一個晚上絕對不成問題,也省的以後動不動策反鬧脾氣。
昏迷中苦逼小青年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無妄之災居然是這麼引起的,足足燒了一個時辰,被強行灌下一碗苦藥,體溫才開始漸漸下降。
昏昏沉沉的腦袋像灌了水銀般沉重,眼皮子上壓著巨石,怎麼都睜不開。朦朦朧朧間,季久申聽見耳邊有人對話。
“先生您早就料到今天晚上會出事?所以才帶上他留一條後路?”
是個男子的粗嗓門,帶著崇拜的驚訝。隨後是另一道清朗的聲音,有點耳熟。
“我又不是先知。”那聲音無奈笑道:“不過未雨綢繆罷了,哪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季久申頭痛欲裂,聽在耳邊的話很快被迷糊的腦子遺忘,腦神經一根根撕扯的劇烈折磨實在難以忍受,他忍不住痛苦地□□起來。
“咦,他醒了!”
“痛……”
“忍忍就過去了。”
茫然睜開的眼中率先倒映出一張黑漆漆的臉,鬼一樣陰森,還帶著笑容,嚇得季久申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死。
好半晌混沌的腦子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家的貴人,連帶著自己被卸掉手腳腕孤零零扔掉床底下凍了一晚上的悲慘記憶,紛紛潮水湧來。
他鼻頭微酸,想哭。長這麼大誰敢這麼對他!過分之極!
季久申很想很有骨氣地高傲扭頭,可是他渾身疲憊無力,再加上……掃了眼地上猙獰的屍體,他識相地選擇暫且閉上嘴巴。
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
先是來了一夥兒刺客雙方打起來,後來應該是她這方的人馬都死光了,而對方還有人剩下,具體幾個聽不清楚。
她把兩個護衛趕到另一間屋子去,也就是說當時整個房中只有她和對方的刺客們。憑她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不是對手,可是今天醒來這人卻安然無恙。
眼珠子不動聲色轉了轉。
想必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的那個神秘女子救了她,看不到季久申也能聽見那道聲音,清脆悅耳,堪比黃鸝鳴翠柳、雛燕新啼。
關鍵是,對方是個高手!
秒殺絕頂刺客,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宗師?可是世界上有那麼年輕的宗師嗎?宗師不都是七老八十且歸隱山林不見人的嗎?
他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這般劍術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