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不一定殺了她,說不定還能留著一條小命呢!”
“你——翟老匹夫!你莫要太過分!”
“哼,衛扶邱,老夫可不怕你!”
雙方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語。
“張培青跟隨大軍前往戰場去吧。”
大司馬吃驚極了,焦急道:“太子!——”
他的話被楚荊一個眼光制止。
看著那個彷彿永遠慌張不起來的人,楚荊眸子閃了閃,“張培青,你可有異議?”
“回稟太子,無。”她恭敬行禮。
“善也,此事就這麼著吧。”
一句話堵死了所有還想爭辯的人,包括不甘心的老頭翟立陽。
楚王看了看張培青,看了看群臣,在看看楚荊,嘆口氣揮揮手:“散朝。”
大軍早就在邊疆了,張培青只是由人護送後續跟去的。
她被安排去的方位是大將軍奉初之地,剛在家待了沒幾天的王衡只能再次收拾行李上路。
流言蜚語到處都是,王衡就算整日躲在家中不出去也能聽見些個,何況他還專門打聽了。
很多很多人,都在罵先生。
很多很多人,都在指責先生。
王衡其實想問問他們,當初先生幫你們楚國蕩平趙國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吭聲?當初先生屢次三番交涉諸國,為楚國謀取利益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吭聲?
現在開始罵人了,早早的吃白飯去了麼?
他向來嘴笨,人也笨,不會安慰人,惴惴不安地偷偷看了先生好幾眼,扭著兩根食指,把眉毛擰成了毛毛蟲,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先生,那些人都是胡說,您不要放在心上。”
馬車的小窗就在張培青右耳邊,木板隔絕了人們鄙棄的視線,隔絕不了他們尖細的叫罵和唾棄。
聽著車軲轆轉動,張培青開始想,其實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不是嗎?謀士這個差事,本就是出力不討好,風光三年,足矣讓她張培青名留史冊,就算不是名垂千古,臭名昭著好歹也算個吧。
至少她張培青沒白活。
只是可惜了她床底下那箱子尚未寫完的治國論。
“先生?先生?”
“嗯?”她驚醒,迷茫地看著王衡:“什麼?”
王衡望著她,眼眶忍不住發紅想落淚,心頭的酸澀好似滋生的硫酸將心肝脾臟都腐蝕的生疼。先生這雙黑沉沉的眼睛,永遠盛著萬里風雲,盛著天下江山,盛著笑吟吟的淡定和對蒼生的溫柔。
何時這雙眼睛也開始茫然了?
先生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她?
“先生,不要怕,阿衡會一直保護你的。”
他的聲音沉穩、厚重,如堅實的土地般叫人不由得放寬心。他赤誠的眸子依舊如初見那時純粹,像山巔上的雪,像森林裡的鹿,這雙眼睛裡一輩子只能裝下一個人。
張培青無法形容此時心中是什麼滋味,震撼、心動、寬慰和感慨,以至於她怔愣了好久。
她伸出手握住王衡粗糙寬大的手掌,緊緊捏在手裡,眸中泛著前所未有的凌厲:“記住你的話。”
她生王衡則生,她死,王衡必須死。
作者有話要說: 悄悄的滾回來……
☆、第98章豪賭
齊國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她死。
現在諸國隱隱開始倒向齊國那邊,就算她張培青有通天之能也扳不回來了。
細數這麼多年來她做過的所有事情,最正確的一件就是投入楚國。這件事情就算她死都不會後悔。
齊國君王固然賢明,但是齊王太嚴厲導致齊國王室子弟各個性格懦弱,連齊太子也一樣。齊國只能囂張一時,卻囂張不了一世。
假如她拜在齊國,只怕願望還沒有完成齊王就掛了,到時候誰來撐起這泱泱大國,誰來抵擋外部的豺狼虎豹?
只有楚國,只有楚荊才是她最中意的君王。
他一直做得很完美,包括這件事情上。
從朝堂上楚王的態度便能看出,楚王其實已經準備將她丟擲去了,是楚荊給了她一個機會。
如果能在戰場上打敗齊**隊,楚國就還有勝利的機會,她張培青就依舊是楚國的大諫。
她感念楚荊能在關鍵時刻稍微惦記自己,可同時心中苦笑。
薛紀清就是一把刀,齊國人故意用楚國人打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