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故,來,四師傅告訴你,如果有人長得雌雄莫辨並若春梅綻雪似秋菊披霜,還有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更有著笑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同時還具有無事獻殷勤的體貼入微,那麼這個人就是妖孽。”
“妖孽?”
“我的懷故就是妖孽啊。”
“那懷故要是碰到妖孽怎麼辦?”
“要麼防,要麼躲,要麼忍,要麼讓,韜光養晦方是根本。”
那時的四師傅十七、八歲,眉目間的邪氣更盛,一笑之下讓人恍不開眼睛,似一道強光刺了過來,她伸手摸向四師傅的額頭,“四師傅,你的胭脂痣終於長成了呢?”
四師傅的眼中有興奮、有無奈、有不捨、更多是透露出一股子堅強,“懷故,四師傅一定會完成絕殺谷中的修行,與我的懷故團圓。”
團圓,團圓,再度團圓,男子額頭的胭脂痣血光萬丈,眼中是冷冷的寒,唇似千年的玄鐵般泛著烏青的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顧青麥拼命的伸著手,慌亂的抓向無垠的蒼穹,一時間碰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有力的握著她,聲聲急切的呼喚著,“姑娘,姑娘,醒醒,醒醒啊。”
她又暈倒了?是在地馭門還是在擷坤殿?顧青麥猛地將眼睜開,看到三個腦袋在自己的面前,逐漸清晰,是三張焦急萬分的臉,卓聞人、卓叔、卓嬸。血液迴歸大腦,她知道了,是在京城。
“姑娘,你怎麼樣了?”卓聞人少有的緊張,不再一慣的嘻嘻哈哈。
“我怎麼了?”
“你……你……你渾身流血啊。連指甲縫中都流出血來了,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了啊?要不然本元帥喝茶有事,你喝茶怎麼就沒事呢?是不是以毒攻毒了啊?郎中說你已油盡燈枯了是怎麼回事?”
指甲縫中又流血了?顧青麥吃了一驚,抬手看了看。衣物不是自己的。只聽卓聞人說道:“我讓卓嬸幫你重新洗過換過了。那身衣服上都是血啊。”
她沒有運功,為什麼會流血?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她的劫數到了?顧青麥震驚的看著自己蒼白的手,眉頭深鎖。
“姑娘,姑娘,你到底怎麼了?”
聽著卓聞人急切的尋問,顧青麥笑道:“無妨,這是我的老病根了。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只要喝些藥就會好。”
“可是,可是那些郎中都嚇跑了啊,不給你治。”
那當然了,連太醫都拿不準,何況郎中?若真醫死了,他們就得擔責任啊。能不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本元帥去傳太醫來。”
“不。”顧青麥急忙阻止,一來太醫認識她,二來她這發病的原因她得好生琢磨琢磨,“萬一太醫認出了我怎麼辦?”
也是啊,眼前這位姑娘可是出席過皇太后壽宴的,萬一真有太醫認出她並告訴了她夫家怎麼辦?不是他怕她夫家,只是……卓聞人正沉思間,只聽顧青麥說道:“你拿筆來,我寫個方子,你按這方子上的藥去抓,煎了我喝就沒問題了。”
卓聞人急忙將顧青麥扶起來,又急急的不顧禮節的替她穿著鞋子,“還是帶你到御街醫館中去看看的好,御街醫館的大夫水平又要好一些,聽說和太醫院的人不相上下呢。”
御街醫館?御街那一條街的人只怕都認識她啊。“卓元帥,你確定要帶我去御街醫館?”
“放心,看病的銀子本元帥來支付。怎麼樣,誇我兩句,落落大方、千金散盡、英雄豪氣……咳咳,誰叫本元帥打算和你結拜兄弟呢。”
“兄弟?”卓叔和卓嬸同聲叫了出來,又指了指卓聞人和顧青麥二人不知再說什麼好。
顧青麥還想在這裡住兩天呢,不想這般快的就回相府,是以推託說道:“我今天失血過多,太累了,實在是走不動。有勞卓元帥親自跑一趟,按我寫的藥方將藥抓回來熬給我喝。這樣,如果我喝後還不見好,卓元帥再帶我去御街醫館看病。如何?”
見顧青麥臉色蒼白,似乎真的一見風就會倒的感覺。卓聞人又急忙將顧青麥的鞋脫掉,重新扶著顧青麥上床榻休息,“好,聽你的。”
少爺從來不曾這般細心照顧過一個女孩,眼中從來沒有表現得這般體貼焦躁,兄弟?卓叔和卓嬸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現在的年青人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抓著顧青麥寫的藥方,卓聞人匆匆跑到御街醫館,急急拿了藥步出醫館的時候卻是在醫館門口不巧的碰上了擎蒼。“咦,擎蒼,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