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臉幸福的笑容。侍女阿昭跪在榻邊,小心翼翼地為她捶著腿,卻見吳清越捧著一個食盒走進門來,輕輕喚了一聲:“姐姐。”
“嗯?”杜若輕啟眼簾看向她,慵懶地一笑,“哦,是吳妹妹來了,快請坐吧。阿昭,去給吳娘子奉茶。”
阿昭答應著去了。吳清越依著規矩向王妃行了禮,這才在下首的一張胡椅上坐了,十分關切地說:“姐姐今日身子可好?聽說姐姐這幾天總是精神倦怠,妾特地翻看醫書找了個藥膳的方子,為姐姐燉了一碗參芪烏雞湯,既能補氣養血,又能益氣健脾、生津潤肺,想必對姐姐和孩子都是有益處的。”
“真是難為你了,好端端的一個官宦千金,倒要天天親自為我下廚,各種好吃的好喝的不重樣地送過來。”杜若顯然十分滿意,笑吟吟地坐起身子,指著那食盒對侍女吩咐道,“呈上來吧,我這就嚐嚐吳妹妹的手藝。”
“姐姐且慢。”吳清越卻出言阻攔,彷彿有什麼顧慮似的,“書上雖說這方子對孕婦有百利而無一害,但究竟能不能吃、適不適合姐姐吃,總要問過太醫才知道。若是因為一時不慎誤傷了姐姐和孩子,妾就算是賠上這條性命,也難以抵罪啊……”
杜若一聽這話便笑了,安慰她道:“吳妹妹,你也忒小心了,我還能懷疑你害我不成?這些天你給我做的東西我可都吃了,不是一直都沒事麼?依我看,若是裴孺人送來的東西,那才得好好驗一驗才是。”
吳清越亦是一笑:“姐姐千金之軀,如今又為殿下懷著胎兒呢,自然要萬事小心。”
“好了,快拿過來讓我嚐嚐。”杜若揮手吩咐身邊的侍女,又對吳清越嫣然一笑,“若是等太醫來了再吃,只怕這湯都涼了,豈不是辜負了妹妹的好手藝?”
吳清越謙遜地笑了笑,說:“妾不過是現學現賣罷了,哪裡當得起姐姐如此誇獎?”
侍女依著吩咐把食盒中的瓷碗取出來,捧到王妃面前請她品嚐。杜若優雅地拿起銀勺嚐了一口,頷首笑道:“味道也很不錯呢,正和我的胃口。”
“姐姐喜歡就好。”吳清越含笑欠了欠身,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吃下藥膳,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阿昭復又走進門來,把一盞熱茶遞給吳清越,又對杜若說:“王妃,剛才太醫署的人來過了,說徐太醫為父丁憂告了假,從今天起就要換一位太醫來給您看診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請那位太醫進來?”
“換一位太醫?”杜若有些不悅地挑挑眉,“哼,莫不是挑了一個沒本事的庸醫來搪塞我吧?這事殿下知道嗎?”
阿昭忙點了點頭,賠笑道:“聽馬總管說,這位太醫就是殿下親自為王妃挑選的,人雖然年輕了些,論起醫術來卻堪稱是太醫署中的翹楚,近日亦頗受陛下賞識呢,請王妃放心便是。”
吳清越也含笑附和:“殿下待姐姐可真是有心了,既如此,姐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自從我懷了這個孩子,殿下的確待我比以前好了許多。”杜若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目光中洋溢著幸福,待把碗中的參芪烏雞湯全部食盡,才對阿昭吩咐道,“去把那位太醫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就見阿昭引著一位身著青色官袍的年輕男子走進房中,想必就是今天新來的那位太醫了。那男子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容貌生得頗為端正,舉手投足間也自有一種成熟沉穩的氣質,很容易令人產生信任感。只不過,此人似乎有些過於沉默寡言了,向杜若行禮後只是默默為她診脈,半晌都沒有說一句話。
杜若冷眼打量著他,忽然覺得此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面熟,於是忍不住問道:“請問……這位太醫可是姓何?”
那太醫一怔,忙自我介紹道:“臣何仲文,如今在太醫署任醫正一職。”
“仲文哥哥?”杜若一臉驚喜,竟不自覺地拉住他的袍袖,“仲文哥哥,真的是你呀?我是阿若啊,你不認得我了?”
“阿若?”太醫何仲文亦露出驚喜的神色,此時才敢直視這位王妃的容顏,“阿若妹妹,這麼多年不見,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你了呢。早就聽說杜家有兩位姑娘嫁入了皇室,一位被冊封為太子良娣,另一位則被盛王納為正妃,卻不想這位盛王妃就是你。”
杜若開心地掩口一笑:“剛才我也差點沒能認出你呢,仲文哥哥,說實話,你可比小時候長得好看多了。”
杜、何兩家原是世交,何仲文十一二歲的時候就經常隨著父親去杜府做客,那時的杜若還只是個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