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紫芝連忙搖頭解釋,“奴婢只是……太華公主還在麟德殿,奴婢只是擔心……擔心公主有事吩咐……”
“太華公主?”李璵冷笑,也不知怎麼,一聽到這四個字,壽王那春風得意的笑容就又浮現在眼前,心底不禁騰地燃起一團怒火,“我明白了……你是他們的人,所以才這樣厭憎我,是麼?”
紫芝更加不知所措,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不是的,奴婢哪裡敢厭憎……不是不是……殿下誤會了……”
李璵霍地站起身來,優哉遊哉地走到她面前,用兩根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意外地發現這女孩兒的容顏竟如此姣好,眉黛彎彎,膚光勝雪,嬌嫩得就如同新生的春柳一般。紫芝很厭惡他這樣的舉動,卻又不敢太過激烈地反抗,只得微微側頭,試圖擺脫他手指的掌控,目光閃爍間,一張細嫩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
見她這般羞怯模樣,李璵終於意識到她是在擔心什麼,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從來都不缺侍寢的女子,適才也並未打算要對她做什麼,只是……太華公主身邊一個卑賤的小小宮女,竟也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厭憎他、拒絕他、反抗他麼?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愈演愈烈,剎那間就化成一陣邪惡的渴望——他想把這枝嫩柳攀折。
“既然不是,那你就留下來。”凝眸許久,李璵終於驀地放開她,緩緩踱到門前將房門拴好,然後淺笑著轉身,一字一句地對她說。
紫芝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恐懼霎時如潮水般席捲心頭。只見李璵步步逼近,用手指著她淺粉色的裙裳,冷冷吩咐道:“寬衣!”
他依然凝視著她,映著幽幽燭火,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情。欲與仇恨,如冰與火一般在他的眼睛裡扭曲燃燒。紫芝被他看得打了個寒戰,恐懼到極致時,腦海中竟有許多零散的記憶碎片如雲影般掠過。她想起了另一個少年,在那花香四溢的春晨,他如何將剛剛採擷的玉蘭蔽於廣袖之下,明亮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邪氣的溫柔,故意逗她:“紫芝,這裡可偏僻的很哪,你就不怕……不怕我對你……嗯?”
她知道,面前的忠王李璵絕不是在與她開玩笑。當然,她也能夠想象,自己即將面臨的會是怎樣粗暴的侵略、怎樣不堪的屈辱……強權之下,卑微的她永遠無力反抗。無路可逃時,她終於不堪重負地屈膝跪倒,痛哭哀求道:“不要……不要啊……忠王殿下,您就饒了奴婢吧……”
對於女人,李璵從來都不會有絲毫憐憫,而且,她的抵抗已經完全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藉著酒勁,他一把就拎起了這身量纖纖的小女孩兒,毫不溫柔地將她摔在軟榻上。紫芝淚流滿面,仍在拼命地掙扎呼喊,徒勞地想要推開他解衣的手。然而,此時的她如此孤立無援,哪怕用盡全身力量,又如何能阻擋那一聲聲清脆的裂帛之音,飄散在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聲中……
☆、第40章 雪柳
趁王妃韋珍不曾察覺,張嫣嫣一個人悄悄溜出麟德殿,深吸了一口秋雨中溢滿桂花香的清涼空氣,聽夜風帶著細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手中的油紙傘上。心中的委屈與憤懣漸漸平息,她忽然發覺,其實自己很厭惡現在的這種生活,尤其是在那個趾高氣昂的愚蠢女人面前,哪怕多待一刻她都會覺得窒息。
漫步在寂寥無人的庭院中,抬頭望去,只見黯淡濃密的雲層把墨色的夜空映襯得更加晦暗。不知道醉酒後的李璵去了哪裡,她也無心去尋,只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試圖把韋珍那張可憎的高傲面孔從腦海中驅散。這是一個註定不完美的、沒有月亮的中秋夜,張嫣嫣心緒紛亂,行走時腳下不小心一滑,就“哎呦”一聲摔倒在了滿是積水的花。徑上。
隔著幾層衣衫,膝蓋觸地時依然被堅硬的碎石塊碰得生疼,她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發覺腳踝似乎也有些扭傷了,幾番掙扎卻仍未能站起身來。更不幸的是,手中的紙傘也在摔倒時隨著慣性飛落到遠處的草叢中,雨水大滴大滴地墜落在她身上,片刻就浸溼了衣裙。正自沮喪間,卻忽有一把傘在她頭頂撐起一小片晴空,然後聽到一個陌生而悅耳的男聲問她:“你沒事吧?”
溫和而略顯低沉的、少年人的聲音,讓她覺得親切。
“哦,沒事。”張嫣嫣下意識地回答,強忍著疼,抬起頭對那人感激地笑了笑。然而,待她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時,目光中便隱隱多了幾分驚訝與戒備。
她當然認得他——今上李隆基最寵愛的第二十一子、夫君李璵的異母弟盛王李琦。在她與李璵的密謀中,這位心思深沉、行事狠辣的少年皇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