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喚道:“二十一郎……”
李琦狂喜地拉住她的手,問:“紫芝,你能認出我來了?”
紫芝似是無力說話,只微笑著輕輕“嗯”了一聲,眸中光華流轉,無限溫柔。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琦幾欲喜極而泣,“你出門這一趟受了多少罪,以後再也不許自己出去亂跑了,知道嗎?”
“嗯,知道了。”紫芝乖乖地答應一聲,忽見他手背上有幾道凝固的血痕,顯然是被指甲抓破所致,一時心疼不已,又驚又怒,“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撓你?”
李琦故意含笑問她:“你說呢,是誰膽大包天地敢動手撓我?”
“是……是我撓的?”紫芝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一臉歉疚。
“不只是我,望舒來看你的時候也差點被你撓傷。你知道自己撓人時下手有多狠嗎?他一見你那架勢,立馬就被嚇跑了。”李琦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哼,撓得好,看那小子以後還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紫芝這才漸漸回想起病中之事,不禁有些尷尬地紅了臉,囁嚅道:“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到你們的……”
“沒事,早就不疼了。”李琦很大度地擺了擺手,忽又冷笑,“至於高望舒那小子,被撓了也是活該!”
紫芝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問:“你們倆不會又打起來了吧?”
李琦輕蔑地一笑:“這裡可是天子腳下,豈容他在本王面前撒野?”
紫芝這才鬆了口氣,指尖輕輕撫過他手背上結痂的傷痕,心中又是後悔又是疼惜,半晌才低低說了一句:“二十一郎,謝謝你。”
“嗯?”他挑眉,不知她為何突然道謝。
“前些天的事,我都想起來了。”紫芝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輕聲說,“我都變成那個樣子了,你還一直陪著我,不離不棄。我撓你、傷你、欺負你,你也不生氣,我變傻了你也不嫌棄我,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我這麼好,二十一郎,真的謝謝你……”
李琦笑著摸摸她的頭,溫言打斷:“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只要還是那個又傻又可愛的小紫芝,我就喜歡。”
紫芝嫣然一笑:“二十一郎,你真好。”
“覺得我好,那就以身相許吧。”李琦笑吟吟地看著她,明眸熠熠流光,“那天你說過要嫁給我的,還記得嗎?”
紫芝卻迷惘地眨眨眼睛:“不記得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李琦大為不滿,“明明是你主動說喜歡我,想要嫁給我的……”
紫芝眉眼彎彎地對著他笑,仍是嘴硬:“是嗎?我忘了。”
“忘了?”李琦忽然低頭湊近她,唇邊綻開一抹邪魅而霸道的笑,“那也無妨。大不了本王也仗勢欺人一次,強娶佳人,你又能如何?”
紫芝示威似的伸出兩隻小爪子,咯咯笑道:“我能如何?撓你唄!”
“你敢?”
“撓都撓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啊……娘子,我錯了……”
殘陽將盡,唯餘一室笑語歡聲。
又服了幾劑藥,紫芝歇養幾天後便已一切如常。裴氏夫婦對慕容馨千恩萬謝,如期為兒子和新婦舉辦了婚禮。見哥哥裴宗之終於娶得心上人,紫芝歡喜不已,每天在家中圍著一對新人忙前忙後,不亦樂乎。這日偶然閒下來,忽然發現此前一直在裴家照料她的武寧澤不見了,於是問李琦:“對了,小武哥哥呢,你又讓他回王府去了麼?”
“這一年多來他在白鶴觀照料你有功,我便想賞他些什麼,見他思念故里,便賜了些錢放他回鄉了。”李琦隨口敷衍一句,當即轉移話題,“之前你總是亂撓人,我都沒敢讓你去見玉郎,今天咱們回家看看兒子怎麼樣?”
“好啊好啊!”紫芝雀躍著點頭,連忙吩咐家丁去備馬。
冬日裡街上行人稀疏,二人親密地共乘一騎,一路有說有笑,甚是開心。行至朱雀大街東第五街時,忽見不遠處一位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低著頭迎面走來,清絕秀美,神情鬱郁,似乎正在默默垂淚。紫芝覺得這少女似乎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恍然:“你看,那不是前些天跟在咸宜公主身邊來看我的那位姑娘麼?她怎麼一個人在街上呢?”
李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口道:“哦,那是光祿少卿武敬一之女武凝香,說起來也算是我的遠房表妹。”低頭看了紫芝一眼,又補充道:“不過,我跟她也不熟。”
紫芝抿嘴一笑:“誰問你跟她熟不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