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二人一路向西北行去,每到一處市鎮就重新僱一輛車,好在韓霸沒有繼續追殺,李琦心中這才稍稍放鬆了些,只是擔心紫芝的情況是否還會惡化。
太醫署中人人皆是杏林國手,只要到了長安,一切就都會好起來吧?
他坐在顛簸的馬車中,看著懷中女子恬靜純美的睡顏,心裡這樣自我安慰著。
越往北走,天氣就愈加寒冷,二人抵達長安時天空中已飄起細雪。王府中畢竟人多口雜,讓下人們看到未來的盛王妃竟變成這般模樣,難免有損她日後的威望,李琦便把紫芝先安置在孃家,悄悄請了太醫來為她診治,又命武寧澤到裴家來幫忙照應著。一聽說紫芝已返回長安,高望舒立刻興沖沖地跑來看她,怎料紫芝根本認不出他來,還差點把他撓傷。不只是高望舒,如今就算是父母兄弟紫芝也都一概不認識,除了李琦之外,她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靠近自己。
母親孟婉為此憂心不已,這日一見盛王過來探視女兒,連忙親自出門相迎,滿面愁容地嘆息道:“殿下可算來了,紫芝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哭鬧著要見殿下,什麼東西都不肯吃。唉,這孩子好端端的,出門一趟怎麼就被人給害成這樣呢?”
李琦亦是心中憂慮,卻還是勉強一笑安慰她:“幾位太醫正商議著,估計這兩天就能過來替紫芝拔去金針,夫人不必過於憂心。”
孟婉點點頭,抹著眼淚哽咽道:“太醫有法子醫治固然是好,可若萬一……萬一拔針時出了什麼閃失,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呢?”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棄她。”李琦隨著她走進後宅,輕輕推開紫芝的房門,“一會兒叫人把飯菜送進來吧,我勸她吃。”
“好,我這就去。”孟婉答應一聲,忙轉身吩咐侍女準備飯菜去了。
屋內,紫芝正愁眉苦臉地抱膝坐在床上,眼睛哭得紅紅的,一見他來卻又立刻破涕為笑,像個孩子似的張開雙臂示意他抱抱。李琦走過去把她摟在懷中,柔聲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聽說我家紫芝又不肯好好吃飯了,是不是?”
紫芝並不回答,只是依戀地靠在他懷中,一會兒摘下他身上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一會兒又揪住他的衣帶胡亂打結。見他一副拿自己沒辦法的無奈表情,她便咧開小嘴兒開心地笑了。李琦很好脾氣地任由她折騰,心念一動,隨手拿起那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給你變個戲法。一會兒我把這玉佩藏起來,你若能找到,就送給你。”
紫芝笑著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感興趣。
就像十七歲生辰那天她給他變戲法一樣,李琦把玉佩放在手中拋了一下,然後合起手掌,閉上眼睛輕輕吹了口氣,再看時那玉佩已不見蹤影。紫芝好奇地盯著他看,似乎隱約想起什麼,伸手輕輕一拽他左臂的衣袖,果然,那消失的玉佩復又從袖中滑落。她欣喜地把玉佩攥在手中,揚起秀眉對他驕傲地一笑,頰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李琦幫她把玉佩系在身上,含笑叮囑:“這是我送給你的,可不許弄丟了哦。”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端了飯菜進來。這次紫芝不哭不鬧,乖乖地坐在床邊等著他喂自己吃,吃完了飯,又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朵已經枯萎的淺黃色小野花,笑著拉過他的手來,小心翼翼地把花兒放在他掌心。
李琦低頭瞧了瞧,笑問:“送給我的?”
紫芝點了點頭,不知怎麼竟有一抹紅暈悄然浮上玉頰,低著頭忸怩片刻,忽然含羞低聲道:“哥哥,我……我喜歡你。”
李琦頷首笑道:“嗯,我也喜歡你。”
紫芝驚喜地抬頭看他,明眸亮如星辰,須臾又紅著臉問:“那……我嫁給你好嗎?”
“當然好啊。”李琦微笑著與她對視,語氣十分鄭重,全然不似是在與一個頭腦受傷之人說話,“紫芝,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咱們還要辦一場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新娘。以後咱們再也不會分開,朝夕相伴,琴瑟和鳴,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說好不好?”
紫芝低著頭甜甜地笑了,嬌羞道:“好。”
李琦只覺心中說不出的溫暖愉悅,又半開玩笑地問她:“你都不記得我是誰,就這樣與我定下終身,難道就不怕我騙你麼?”
紫芝斬釘截鐵道:“你不會騙我的。”
那樣堅定的語氣,沒有半分猶豫和懷疑。原來,哪怕遺忘了整個世界,她對他那份深藏於心的戀慕與信任還是不曾消減半分。既然如此,就算不能將她徹底醫好也沒什麼吧?只要她還喜歡他,他們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