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表姑娘並一位冷二姑娘到了。
周氏是昨日收到的拜帖,當即站起身來,笑道“原說我們兩家有緣,不單是鈺兒和瀟瀟妹妹親密,昨兒我才知,原來先侯夫人的外家親孃冷三太太與我娘是同鄉舊友,還湊巧和咱們鈺丫頭的舅家是近鄰世交,昨兒恐是聽說了今兒鈺兒辦宴,特遣了她家嫡姑娘來給鈺丫頭壯勢。這不,人來了”
安瀟瀟一聽冷二姑娘四字,嘴角的笑容就變得有些深沉。豐鈺眉頭微抽,實不知這位冷二姑娘做什麼要來湊趣。矜貴的千金小姐,人家不來三催四請都是不肯出門的,她倒好,自己明明並沒有邀請她來,倒打著什麼前侯夫人妹妹的名義上來幫自己壯臉面了。
想到這裡,不由朝安瀟瀟瞧了一眼。
兩人視線交匯,彼此對笑了一下,豐鈺心裡安定下來,安瀟瀟的笑容大有深意,好像這位冷二姑娘的到來她也並不知情。
頂著嘉毅侯小姨子的名頭,冷雪柔自是得了好一番重視。段淑寶對此人非要與他們同車而來的行徑無法理解,一路鬥嘴到垂花門外。等進了屋中,各人又是一副教養良好的乖巧模樣,只那冷雪柔極為突出,朝豐大太太和周氏非常勉強地行個禮,轉達了冷三太太的問候,連與豐鈺寒暄一句都未。
冷三太太是正經的嘉毅侯岳母,按身份,比之豐大太太不知尊貴多少倍。奈何冷家從前門第實在太低,縱是招了這位貴婿,冷三爺為此連拔五級,如今也堪堪做個六品閒官,雖領著雙倍的俸祿,佔著不少的田地,和豐凱並無很大不同,甚至在官職品級上,恐還遜於豐凱。
豐大太太是什麼人幾乎一眼就從冷雪柔的禮數中看透了這個眼高於頂的嬌嬌女。想那冷家恐是因為出了個侯夫人,一時得意,覺得可以在臨城橫著走,藉著侯爺名頭甚至能在京城耀武揚威一番,這些年又給人捧慣了,漸漸忘了自己的底子是有多薄,寵得家中唯一這嫡女養成了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性情。豐大太太自不會得罪了冷家,也不至於替人教女,笑著捧了她幾句,就推豐鈺帶著幾個姑娘自去玩樂。
卻說冷雪柔雖沒把豐家眾人瞧在眼裡,在看到安瀟瀟的一瞬間,卻有些心顫。
這位安五姑娘曾在一段時間內承包了她所有夢魘,不是給她瞧她屋裡的寵物蛇,就是拉著她去看貓吃鼠,還最喜在她面前講些極可怖的鬼故事,那幾日她住在這位安五姑娘隔壁,幾乎給她嚇個好歹出來。
為此,一著安瀟瀟的面兒,她心裡就不自覺地彆扭起來。
豐鈺笑著招呼他們往花園裡去,冷雪柔攙著段淑寶的手刻意落後兩步。
安瀟瀟抿嘴一笑,一手挽著豐鈺,一手去拉冷雪柔“冷二妹妹,上回的故事還沒講完呢,你怎麼突然就回臨城去了今兒說什麼都得給你把結尾說完,免得你不上不下的難受啊。”
冷雪柔渾身僵直,不自在地躲開她的手,上回沒講完的故事孤女隻身借住在親戚家,被借住的屋裡吊死的厲鬼纏住的故事她才不要再聽
段淑寶見她臉都青了,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是還在氣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幾句玩笑話吧”
冷雪柔抿唇不語,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只盯著安瀟瀟的動靜,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連找豐鈺的麻煩都顧不上。
安排坐席時,冷雪柔原想和段淑寶等人同坐,奈何偏被周氏熱情地邀請到安瀟瀟身邊的次位,不時聽安瀟瀟與她耳語幾句“有趣”的事,一餐飯吃得食不知味。人來敬酒,就僵硬地飲了,沒一會兒就喝了好幾杯下肚,頗有醉意。
今兒是豐鈺與眾人敘舊,多數舊友都已成婚,說起年少時眾人在一塊玩樂的時光,都有些感慨。
豐媛和段淑寶他們那桌都是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十三四歲的居多,他們也有他們的玩法,擊鼓傳花、對對子、射覆
宴後各自換了衣衫,在豐府的觀景亭烹茶聽曲。這一日很快便過了。
就在豐鈺這邊一切順利的進行當中,西府上院的客氏卻是不大好過。
她這幾日因著弟弟客天賜的官司茶飯不思,夜難安寢,昨晚喝了兩碗安神湯才得一夜好眠,沒想清晨就得到訊息,說是官府欲請豐慶過去談一談此案。
客氏心亂如麻,坐立難安,知道紙包不住火,豐慶終是要知道他前一任妻房那些嫁妝的去處。
雖他一直對她私掌了段氏庫房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知道在她手裡,跟知道那些鋪子莊子已經被她一樣樣變賣出去置了田產落到她弟弟名下,是兩件性質完全不同的事。
這幾日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