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重新撲向桌前,滿臉堆笑“侯爺,您別聽這賤婢胡說,我可不曾吩咐她做什麼,我”
崔寧冷笑“冷爺真真獨具慧眼。這些書信,您連開啟看一眼都不曾,就知其中內容是栽贓您吩咐佘姑娘做事”
冷擎風愣了下,神色慌亂,仍胡亂地找藉口“這這有什麼難猜侯爺,您別信她,我沒有做過,這都”
“夠了”
一直不曾一語的安錦南,蹙眉喝斷了冷擎風的辯解。
他揉揉眉心,負手站起身來。
“冷擎風,不必裝瘋賣傻。”
他指了指桌上那些東西“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無需再辯。便是什麼都無,我想你死,你尚有活路”
冷擎風眸子轉了轉,喉嚨發出粗粗的喘聲。他還想抵賴,想辯解什麼,安錦南一眼掃來,才勉強閉住了嘴。
安錦南湊近他,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留你們至今,是因我平生不能沒有汙點。沒把柄在手,皇上安敢撒手放我兵權”
這話用了極低的音量,安錦南的表情雲淡風輕,聽在冷擎風耳中,卻是最可怖的催命咒符。
安錦南敢在他面前說,就定有把握叫他無法洩露出去
他睜大了眼睛,無邊的惶恐令他整個身體不能自抑的發起抖來。
“如今,我回歸鄉里,離京避世,你們用不著了。”
他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抬起頭來,朝那邊的冷雪柔望了一眼。
“就憑此等貨色,妄想與我安錦南為妻憑她愚不可及,憑她肖似冷氏”
他嗤笑“冷氏,端柔賢淑,為貴女典範”
他笑得彎起眼,連連咳嗽了幾聲。
“出於偏壤小城,身為小吏之女,粗鄙無知,蒲柳之質。淑女貴婦可笑之至”
“聽任讒言,亂服禁藥,置我安錦南子嗣夭折而亡,你們”
那笑容倏然冷下去,眸子因痛楚,霎時變得赤紅如血。
“該死”
薄薄的唇間迸出這句,帶著咬牙切齒,入骨的恨意。
幼子夭亡的畫面,如尺鋸般割裂他的頭顱。
他閉上眼,冷汗層出。
冷雪柔僵直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顫顫的緊了緊交握的雙手,淚水涔涔而下。
“姐夫”這不是真的。
姐夫與姐姐琴瑟和鳴,從無齟齬,是她親眼所見。
甥兒夭折,分明是意外,與姐姐和冷家何干
她不信,她不敢信。
聽見她的聲音,安錦南張開眸子,厭惡地低喝“崔寧”
崔寧垂首應“是”,聽他用無比冷酷的聲音下令“冷氏借用本侯名頭,為禍鄉里,雄霸一方,今,本侯親自徹查清楚,決心大義滅親。”
第27章
“通知官府; 封鎖冷府; 依律論罪。”
“不”冷擎風睜大眼睛,快步朝安錦南撲來,“你你這是誣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服”
安錦南避過身子,崔寧自後跟上,一掌拍在冷擎風左肩,翻手將他擒住。
“冷擎風; 事敗後畏罪自盡。”安錦南輕瞥冷雪柔; 笑容殘酷冰冷,“冷雪柔,因年幼無知,可免連坐”
冷雪柔不解地望向他,淚水朦朧了視線,什麼都看不分明。他是說; 會饒恕她是麼
他終是不捨得她,對不對
安錦南一字一頓道“將其送往廣慈寺出家,贖其全族罪業。此生; 再不要讓本侯看見這張臉。”
冷雪柔雙腿一軟; 重重跌坐在地。安錦南沒有理會她; 轉頭看了看芍藥。
芍藥神色哀婉地委頓在那裡; 一地碎屑; 是她被愛人凌遲成片的真心。
安錦南輕笑一聲“既你如此痴心; 本侯成全你。”
“本侯近來飼養西域白獅; 胃口極佳。你二人一併葬於獅口,豈不你中有他,他中有你,全了你的痴情”
“不不我不要侯爺,饒命,我再不敢了”冷擎風再也無法強撐,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行去抱安錦南的腿,尖聲哀求“侯爺,都是這賤婢,是她一廂情願我不要死我不要喂獅子侯爺,看在大妹份上,看在爹孃份上,侯爺,我們是一家人啊,侯爺”
他沒能靠近安錦南,被崔寧死死鉗住。
安錦南面沉如水,屋中聒噪得令他頭痛。
他負過手去,沒有再看狼狽的三人一眼。推開門,迎著刺目的陽光,緩步走了出去。
豐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