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撞見的都是彼此最不堪的時刻。
他知她沉著冷靜的假面背後有多少無奈卑微。
她亦知他冷酷無情的面容之下有多麼掙扎柔軟。
她不曾想過,自己於安錦南,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一次次的扯上聯絡,一次次的彼此救贖。
回憶發散得有點遠了。
他並不急躁,沉默耐心地等她開口。視線落到她握住杯盞的手指上面,指節處許是凍瘡復發了,纖細的指頭微有紅腫。
豐鈺讓自己莫名洶湧起來的情緒平復下來,垂下眼,淡淡地道“侯爺送來的東西,我不能收。”
“我雖受了點驚嚇和情傷,到底是侯爺捨命救回了我。侯爺無需歉疚,那些補品,我當真用不上”
她從袖中拿了本冊子出來,輕輕推到安錦南面前。“這是單冊,我命人仔細錄了詳數,如今東西就在樓外車上,一會兒”
“扔了吧。”安錦南垂眼看了下那冊子,嘴角掛了抹冷意泠泠的笑。
豐鈺看向他,見他面容上滿是譏誚,森冷開口,“不想要,隨你扔了,燒了,送了人。”
扯開唇角,輕輕俯身過來,靠近她,沉沉地道“我安錦南不曾給人送過禮,如今送了,斷不可能收回。”
他不要臉面的麼
豐鈺咬了咬下唇“侯爺”
“你邀我至此,便說這個”安錦南雙手撐在桌沿上面,目光冷硬地看向她,“現在,說完了”
不及話落,突然傾身過來,探過大半張桌案,一把握住她放在案上的手。
“輪到我說了麼”
豐鈺陡然給他攥住手掌,急忙閃避,他力氣大得很,半點掙脫不開。她臉上一紅,氣惱地瞪向他“侯爺,可一不可再,請您自重”
安錦南冷笑一聲“自重那是什麼”
他鉗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扯向自己這邊,隔著矮几,順勢用另一邊手臂將她腰身環住,半拖半抱地將她強扯入懷。
豐鈺眼前一黑,他已整個人朝她傾來。
頭枕在他臂彎中,不由自主地被壓制在長榻上,他將她兩隻手腕攥住,按在她頭頂。豐鈺身子微顫,眼裡有水光,閉緊了眼睛,羞憤地道“侯爺,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與侯爺向無仇怨,侯爺緣何如此相待”
這一刻,因急切而沒了顧忌,心底的話倒豆子般一股腦說了。
“如今流言四起,我本已前路艱難,侯爺若再要毀我,無異推我去死”
“可我做錯了什麼自問不曾得罪過侯爺。侯爺幾番送禮進門,家中諸多揣測,如今婚事已拒了兩門,人人言我與侯爺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我不懂侯爺此舉何意,更不明白侯爺為何要頻頻對我做這樣的事。”
安錦南居高臨下地凝視她,看她說話時胸口急速的起伏。
她許是生氣,許是難過,許是懵懂。
原來她並不知麼
安錦南喉結滾動,聲音低啞地開了口。
“本侯”
豐鈺咬唇,用這樣羞恥的姿勢聽他道“流言,本侯也聽說了。覺得”
他俯下身來,輕輕噙住她小巧的耳珠,熱氣直吹入她耳中去,撩起無邊的酥麻癢意
“挺好的。”
第48章
豐鈺從來不知; 原來安錦南耍起無賴; 不比那些個聲名狼藉的公子哥兒好到哪兒去。
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這樣的姿勢,這樣曖昧的對話,這樣的安錦南; 突然讓所有的語言都蒼白起來。
他嘴唇很熱,很軟; 輕輕刮擦著她的耳邊; 讓她心裡羞窘不已惱恨不已; 曲起腿; 下意識撞了上去。
安錦南猛然沉下身軀,將她雙腿並整個人都死死壓制住。
唇邊勾了抹冷笑; 戲謔地道“覺得本侯還會容你得逞”
豐鈺閉著眼; 不敢瞧他。心裡無邊的恨意湧上; 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如今母仇未報; 日日蹉跎著光陰。與眼前這人糾纏不休; 理不清剪不斷的刮連。
自己出宮後其實沒一樣事做得好。
難不成此生就註定做個服侍人的玩意兒供人驅使、侮辱、呼來喝去的麼
安錦南亦不是傻子,豐鈺這般表現明顯並非是出於羞澀; 而是難堪。
可他不想放手。
安錦南貼在她身上,感受身下柔軟無骨的溫綿。
貪婪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慾念似要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