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本侯擄你入府,折辱三日?”
莫千言抿了抿嘴唇,未及辯解,聽安錦南含笑道“如今便將你所言之事,坐實罷了,何苦本侯擔個虛名,豈不損失?”
“大人……”莫千言已經打好腹稿,如何應對事敗後的情況,可她萬萬不曾想過,安錦南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崔寧收了面上溫和的笑,肅顏涼涼地道“莫居士,走吧?”
從鳳棲山上下來,天色已亮了。
安錦南上了馬,轉頭吩咐崔寧,“將人交給趙躍,你去趟隔壁院子,請二太太出來。”
崔寧怔了下“二太太?”審訊莫氏,尋二太太作甚?
安錦南已經打馬走在前頭,丟下叫他目瞪口呆的一句,“莫忘了尋鄭管事拿了禮冊,給二太太一併帶著去豐家。”
崔寧半晌才轉過彎來,侯爺這是,準備納娶那豐大姑娘?
他突然有些雀躍。
太好了!侯爺這株萬年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怎麼他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這種激動得心臟快要跳出胸腔的喜悅是怎麼回事?
若是五姑娘知道,鐵定也會十分歡喜吧?
只是將來豐大姑娘進門,庫房的鑰匙,不能再給五姑娘帶著了吧?那之後他再想見她,只怕……
崔寧才綻開的笑,緩緩地冷了下去。最終化作嘴邊一抹輕嘲。
想什麼呢?五姑娘如何,與他有何干系?
他不過是她兄長手下的一個從人罷了……侯府的姑娘,將來是要嫁入高門,做宗婦的。他算什麼?戰場上掙命,血水裡打滾,隨時可能要獻出這條命給侯爺,哪能給什麼人幸福,又怎配得上她?
崔寧搖搖頭,快馬追隨安錦南去了。
豐鈺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安錦南想一出是一出,貿然就上門提親,問過她意思了麼?
尋中人上門問意向了麼?
直接帶了長輩過來,她就得乖乖去給人端詳、挑揀?
豐郢捏著袍角,手心全是汗“大妹妹,侯爺今日要來提親,你怎不早和家裡說,也好有個準備,這會子連伯父都沒在前院,侯爺會不會覺著咱們怠慢?”
豐鈺抬眸看著豐郢,嘴角掛了冰冷的弧度,“哥哥覺得此事我該預先知道?外頭的流言,哥哥盡數是信的?”
見她這樣子頗有幾分不快,豐郢連忙擺手“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鈺兒,你昨兒不是見過侯爺麼?我是以為,這件事是你們商量好的。若……若你不知情,算我失言,你別生氣,好嗎?”
豐鈺冷笑了聲“生氣?”他們在乎她如何想嗎?如今安錦南上門,他們一個個急吼吼的樣子,她實在沒眼看。
豐郢覺著有些尷尬,轉念又想到他還不曾知會爹孃,扶額嘆道“瞧我!才剛大嫂說讓我來知會你,我就趕緊來了,如今爹爹還不知此事,我得先稟告父母親去!”
他轉身就走,幾步走到門前,忽然心念一動,轉過頭來,“鈺兒,你是個有福氣的,能嫁,便儘早嫁了吧。”
他知道如今他說什麼,豐鈺都不會聽了。
可他心底還是希望他好,希望她得到幸福。
放眼盛城內外,誰又及得過安侯爺?他能護她,最好。
這個家中的不堪,他已經看得太多。她早早嫁過去侯府,也算是件好事。
豐鈺如何聽不出這話裡的在意和關懷?可是,他這樣急於將她送出去,真的只是為她好麼?
“哥……”豐鈺心裡何嘗不酸,但她面上帶著笑,眼底一片冰寒,“你記得麼?安錦南乃是天煞孤星。”
她看著豐郢面上的表情急速變換,一字一句地道“他身邊至親,父母兄弟、妻子兒女,一個個地,不得善終……”
豐郢臉色蒼白,嘴唇有些發顫“傳、傳言不可盡信……”
是了,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嘉毅侯的位高權重,卻忘了,為何他獨身至今。
他是天犯煞命,刑妻克子的啊!
他怎麼忘了這茬……如今可怎麼辦?
他張皇地看著豐鈺,嘴唇囁喏著,希望她說出什麼能讓他心中稍安的話,豐鈺朝他燦然一笑,扭頭就往內室去了。
豐郢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他又難過,又沮喪,又遺憾,又可惜。
這樣一門好親事,偏又有這樣不祥的命數之論。旁人可以不在乎妹妹的死活,只求攀上高枝替族中謀福,可他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他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