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暢,腦中變得一片空白,她都沒機會去想,從何時起兩人變成這樣。
安錦南攫取那誘人的甜香,凜冽的苦寒氣息混雜著淡淡的松香,是她身上獨有的味道,此刻這味道好似也融入了他的身體中,他能感覺到懷中人似乎沒那麼掙扎了。淡淡的喜悅暈上他的眼角眉梢,壓住濃濃的渴望,他不捨地稍離她的嘴唇。
“以後,忤逆不馴,本侯便這樣罰你……”
低沉的嗓音不自覺多了絲絲暗啞慵懶,他垂頭凝望著眼前大口大口喘息,目光有些飄忽不定的她。
她眉尖兒輕蹙,平素冷靜幽深的眸子此時水汽氤氳,她嘴唇微腫,瞧似越發紅潤誘人。
臉頰少見地添了一抹紅霞,襯得太過清冷的面容多了絲絲嬌媚氣息。
他原以為可用這種法子來懲罰她的不馴。
可他最終發現,他懲罰的其實是自己。
越親密,渴望得就越多。心頭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躥上來,他想……他想……
懷中人似乎理順了氣息,那紅暈迅速從面頰退去。安錦南心內一凜,連忙將她兩臂捏住,俯下身來艱難調勻了氣息。
“聽我說。”
他低低地道。
豐鈺眸子裡蓄了恥辱的不甘,她咬住嘴唇,紅腫不堪的唇瓣被貝齒帶動,在他盯視中微微顫了下。
安錦南喉結難耐地滾了滾。
“好,我聽。”豐鈺負氣地閉上眼。她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感覺,無能為力。“侯爺當日助我,我曾應過,願隨侯爺差遣。今日侯爺欲我進門,其實何必?我在侯爺眼中不過一奴婢,侯爺但有傳喚,我焉敢不從?”
她垂頭看了一眼按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寬大的手掌,想到剛才親吻之時這隻手在她身後拂過時……那屈辱的感覺……
安錦南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豐家將她推到如今這個境地,用流言汙了她的名聲,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好的姻緣。
她終會在無數的惡意中艱難求存,為一絲喘歇而毫無尊嚴地伏跪在他身前,求他庇護……
豐鈺抿了抿嘴唇,抬眼輕輕一笑,不甘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活著,從來不易。
深宮十年,她被人死死踩在腳底,如泥般被踐踏時,什麼屈辱不曾受過?
安錦南聽懂了她的意思,本沉迷在甜膩的躁動的情緒中的那顆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倏然鬆開了對她的掌控,任她如逢大赦般迅速避了開去。
他轉過頭,凝眉望著她道“在你心裡,本侯……”
“我如何想,重要麼。”豐鈺抱臂立在門畔,似乎隨時做好逃逸的準備。
安錦南扶額,低低地笑了。
他緩緩朝她走來,心中有些懊悔。
安瀟瀟教他的那些話中,他原來還是忘了一句。
“豐鈺。”他神色有些複雜,似不耐,或是別的。
他抬手牽住了她按在門上的那隻纖細的手。溫熱乾燥的掌心將她小巧的指頭包裹住,帶到自己胸口處,“你難道看不出,本侯對你的心?”
似乎覺得這句話並不能完全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他續道“本侯想你一直在侯府,不必這般麻煩地頻頻想法子請你過去。”
“本侯府裡的鑰匙都給你管著。”
“本侯想……跟你……”他挑眼看她,眸中灼熱的渴望似有將人灼傷的力量。
豐鈺本是恐懼不安,又惱怒而不忿,他說這句時,她卻驀地把臉一紅。
她知道他什麼意思。
“想跟你……做夫妻……”他艱難地把話說完,萬年不融的冰山臉難得染了抹可疑的紅。
心裡莫名地厭惡著,做什麼女子非要聽這種羞人的話。他表現的難道不夠明顯,身體的反應不夠直接?她在宮裡伺候娘娘,怎會不懂這些?還非得直白說出口,才覺得他的誠意夠?
“本侯……思你甚久……”
“別說了!”豐鈺打斷他,他說的都是些什麼?登徒子都沒這麼厚顏,他堂堂嘉毅侯,能再無恥些麼?
安錦南嘆了口氣。
他也不想說。可安瀟瀟再三囑託,定要說的那句……
“本侯……傾慕於你……數年……”
##
夜色深沉,豐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安錦南白日說得那些話真的太奇怪了。
她不曾想過,也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