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瀾生腳步頓住,點點頭,朝父親屋裡看了一眼,門窗緊閉,毫無動靜。
他邁步出來,在附近溜達。沒一會兒,就見阿言垂頭從裡頭走了出來。身上衣裳皺巴巴的,頭髮也沒挽好。他快步跟上去,喊她“阿言。”
她回過頭,雙目紅腫,分明是哭過的。
應瀾生心中一痛“阿言,發生了什麼事?”
莫千言抿住嘴唇,下意識地伸手攥住自己的前襟,她瘦削的身子微微打顫,好像有些冷。
應瀾生狐疑地看了眼她來的方向,“是不是爹他,訓斥你了?”
莫千言自小長在他家,與他親兄妹一般,父親為人嚴肅刻板,對他亦是極嚴厲的。
他望著莫千言欲言又止的模樣,強行抑制住想要伸手撫一撫她額髮的衝動。
——自他十三歲搬到外院住時,就已經知道阿言的身世了。她並非他族妹,而是父親舊時一位幕僚的女兒,在他們家中十三年,當成嫡女一般嬌養長大。
這兩年,他謹守禮儀,不敢稍稍逾矩,隨著她越發出挑的美麗,他對她的感情好像也與從前漸漸不同了些。
他甩開紛亂的思緒,只有微微朝她一笑“雖然爹爹脾氣不好,但他對你對我都是一樣,訓斥幾句也是為我們好。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莫千言咬住嘴唇,一雙眼睛蓄滿了晶瑩的淚。臉色是慘白而難堪。
她想出言痛罵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當著這樣光風霽月的應瀾生,她說不出口。
榮哥哥最是崇拜剛正不阿又有才情的父親,她便說了,他又會信麼?
她垂下頭,眼淚無聲地砸在地上,沒驚起半點聲息。
應瀾生溫聲道“阿言,我中瞭解元,父親還不知道,待會兒我告訴他,他心情定會好。屆時我再替你求求情,叫他別再訓你,你知道你已經很努力的在學琴棋書畫,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話未說完,身後傳來一聲刻意的咳嗽。
莫千言渾身一顫,下意識就躲到應瀾生身後。
應瀾生回過頭,見父親寬頻緩袍從院中跨出,面色陰沉不定似乎還不曾消氣。他連忙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應從雲沉沉掃了莫千言一眼,沒有說話,他負手朝園中去,停在月洞門前,示意應瀾生跟上。
應瀾生有些不捨地看了眼阿言,朝她點點頭,才快步跟上父親。
跨過月門,應從雲道“你既已知她身世,你二人孤男寡女,以後莫單獨湊在一處,免傳出些不好的話來,汙了我應家聲名。”
應瀾生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