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高呼萬歲的聲音震耳欲聾,皇帝死不瞑目的屍體彷彿根本不存在。
坐在龍椅之上,蕭祺然望著跪倒的眾臣,望向金鑾殿外明亮的日光,這幾級臺階他走了整整二十年,腳下盡是親人的屍骸。
他的黑暗終於慢慢過去。
“眾卿平身。”他緩緩道。
皇帝的後事自有內務府操辦,蕭祺然無需操心。朝中大臣被蕭浩言拉攏了不少,處理起來倒是有些頭疼。
好在能做京官的都不是糊塗人,蕭浩言一死,他們沒了盼頭,只能指望蕭祺然,大部分人紛紛投誠。
蕭祺然大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多計較。如今還在過渡期,他不高興給自己添亂。
湘王因為當眾質疑了蕭祺然,回府後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日蕭祺然像收拾蕭浩言那樣收拾了他。
誰知蕭祺然似乎完全忘了他。
倒是宮琰還記著:“湘王似乎不服你。”
蕭祺然嗤笑:“他也就那點本事,仗著自己是長子,到哪都要擺擺長子的譜。不管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嚇出病來。”
一語成箴,沒兩日就傳來湘王病重的訊息。
宮琰過去瞧了眼,不是裝病,還真是被嚇的。他霎時對這個沒出息的侄子有些無奈。
一直到第七日,動盪的朝局才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蕭祺然忙了一日,晚膳都沒用,便飛馬出宮。
寧元水好奇:“這個時候他去哪裡?一個人出宮太危險了吧?”
宮琰嗤笑:“你一個光棍能懂有媳婦人的心?”
寧元水詫異:“不是吧,殿下是這種人啊?”隨即想到蕭祺然在莊上護著顧七七的模樣,寧元水笑了,“好像還真是……”
“多派幾個暗衛跟上去。”宮琰囑咐。他站在宮門城樓上,抬眸望向皇宮外的萬家燈火,唇角微微彎了下。
他沒能做一個好皇帝,但蕭祺然可以。
距離京城不願的四合院內,顧七七忐忑的望著燭火:“娘……殿下說至多七日就會來接我,過了今晚就超期了……他不會出事吧?”
林青蘿心中也擔憂,但怕顧七七胡思亂想,寬慰她:“殿下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你別瞎想。指不定一會兒殿下就來了。”
“可是都這麼晚了……”顧七七鼓腮,她這會兒既希望蕭祺然來,又不希望他來。他來,至少證明他人沒事。可夜路危險,顧七七又擔心他在來的路上出事。
她心中七上八下,忽然燭火爆了一下,將顧七七嚇了一大跳。
林青蘿笑著拿起剪子挑燭:“好兆頭,晉王一準沒事。你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顧七七搖搖頭,倔強的說:“我要等殿下……”
林青蘿勸不住,只能陪著她等。
一直到天快亮,四合院都靜悄悄的。
顧七七都難過的快哭了。
忽然,她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殿下!”顧七七大喜,鞋也顧不上穿,丟開林青蘿蓋在她身上的大氅便往外頭衝,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抬頭,瞧見蕭祺然俊美無儔的臉,踮起腳尖便啄了一下。
踩點到的蕭祺然幸福的揚眉:“這麼想本王?”
“嗯嗯!”顧七七用力的點頭。
蕭祺然輕笑,緊緊抱住剛剛跟小炮彈一樣衝過來的王妃,低頭便深深的吻下。
拿著大氅和鞋子追出來的林青蘿就看到這麼一幕,忙又轉過身去躲進屋中。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不過七七還光著腳丫子呢……
這麼想著,林青蘿掙扎著咳了幾聲,心疼女兒別凍壞了。
蕭祺然聽到,戀戀不捨的與顧七七分開,意猶未盡的抱著她看,聽見林青蘿說:“七七鞋還沒穿,殿下快帶著她進屋吧。”
蕭祺然這才注意到,嗔怪的瞧了眼顧七七,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進屋:“也不怕凍著。”
顧七七摟著他的脖子嘿嘿一笑:“不冷。”
“那不嫌硌得慌?腳有沒有被劃破?”蕭祺然關切的又問。
顧七七開心的搖頭。
蕭祺然將她放在床上,仔細為顧七七檢查了腳,除了有點髒,的確沒被劃傷。
“殿下,您沒事吧?”顧七七關切的問。
蕭祺然輕輕戳了戳她的小腦瓜:“對本王就這麼沒信心?”
“不是,我擔心你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