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忍耐的,也必然有理有據,拿出法度禮儀來斥責。雖然說太子年紀比皇長子小,只是叫我說,卻比皇長子穩重。”
皇帝立了太子,自然是皇后嫡出的皇三子做了太子,只是二皇子也就算了,不佔長不佔嫡,從未敢覬覦皇位。可身為長子的皇長子自然心中十分不滿,覺得應該長幼有序。如今宮中十分熱鬧,偏偏皇長子並不是個能忍耐的人。
他擺明了不服太子,皇帝就算惱火,難道還能殺了自己的兒子?
“阿韋的事,你可知道是什麼緣故?”
“還不是皇長子笑話阿韋……”河間王妃揉了揉眉心才緩緩地說道,“話裡話外都是妹妹在慶王府不得慶王喜歡,慶王不是又納妾了麼……皇長子就笑了阿韋親孃不中用,連爵位都爭不過自己的哥哥。阿韋那性子哪裡能忍得住,跳起來抬手就給了皇長子一記封眼錘,兩個人這才在宮裡打起來。”
河間王妃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就不如剛剛那樣談論韓譽時刻意放低,因此阿菀雖然躲在蕭堂的懷裡去試探大表哥的心尖尖兒上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抖了抖耳朵,竟然隱隱地聽見了幾分。
蕭韋也聽見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蕭堂卻垂頭看著蕭韋冷哼了一聲。
蕭韋怕這個大哥比怕親爹還厲害,抖了抖肩膀,做認罪狀。
“下次他再敢這樣羞辱你,你本不該這樣輕率動手。”見蕭韋哼哼了兩聲,一副虛心認錯死不悔改的死德行,蕭堂一雙冷漠的眼閃過一抹鋒芒,冷聲說道,“你該來找我。我是你的兄長,難道不該替你收拾他?”
蕭韋才多大,跟大皇子打架豈不是吃虧?可蕭堂就不一樣,已經是能把大皇子摁在地上扒層皮的強悍,見蕭韋一下子抬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蕭堂冷淡地說道,“沒有人能欺負我的弟弟……”
胖糰子也眼巴巴地看著他。
“……和妹妹。”蕭堂慢慢地說道。
蕭韋和阿菀同時熱淚盈眶了。
“大哥!”二公子握住了自家大哥的手。
“你是我的親表哥!”胖糰子也感動得恨不能仰天哭出來。
蕭秀看了看,學著阿菀,也攥緊了蕭堂的衣角,在慶王世子猛地一抽眼角里一本正經地說道,“親的!堂兄!”
這三隻一塊兒用最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自己,蕭堂抿了抿嘴角,好後悔說出剛才的話。
他想揍他們。
“瞧瞧阿堂,打小兒就是個穩重的性子。”河間王妃自然喜歡蕭秀與蕭堂親近,畢竟蕭秀是獨子,往後來往也寂寞,若是有蕭堂維護,怎麼也算是有個兄弟。
如果不提討厭的慶王妃,那慶王府這兩個蕭秀的堂兄都是這世上最好的兄長,因此河間王妃笑眯眯地對蕭堂說道,“阿堂,往後阿秀就託給你了。你們以後就是親兄弟,啊!”她十分順杆兒爬,蕭堂覺得自己從前還是太年輕。
竟然沒發現河間王府這嬸孃竟然是這麼一個厚臉皮的人。
……當然,不厚臉皮的話,也不能把四大妒婦都當成美稱是不是?
“嬸孃放心。”蕭堂十分後悔上了這三隻的賊船,就看見胖糰子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大表哥,你是最好的大表哥。”她一個勁兒地往蕭堂的懷裡鑽,蕭秀想了想,覺得大堂兄還是對自己很好的,對自己和阿菀之間的感情也十分認同,因此默默地沒有去把胖糰子從堂兄的懷裡拖出來,只是垂頭,拿小小的拳頭抵在嘴邊嚴肅地咳嗽了一聲,自己也往蕭堂的身上爬去。
頓時慶王世子就成了山嶽,兩隻糰子就在他的身上攀爬,蕭堂沉默地坐在座位裡,由著這兩隻鬧騰。
倒是此刻,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老太太,三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這說的自然是最近正被嬤嬤們管束的阿萱,太夫人微微頷首,對河間王妃笑了。
“打從知道了規矩,她也知道日日來給我請安,倒是進步了許多。”
從前阿恬和阿萱這兩個最愛乾的事兒就是“病了”,自然就不能來給長輩請安。太夫人從前也不大在意,可是如今想到阿恬給自己的這打擊太慘痛,因此覺得一定要好好兒地約束一下阿萱。
她面容平淡地叫人將阿萱給叫進來,阿菀正滿心滿足地坐在蕭堂的懷裡,左邊一個自己,右邊兒一個蕭秀,兩隻糰子一塊兒抱著蕭堂的脖子往門口看去。
門口的珠簾被掀開一個角落,一道裙襬,帶著幾分生疏的優雅盪開了一個小小的漣漪,緩緩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