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嘟著嘴道:“母親,這是不是太過盛重了,還是梳分肖髻吧。”
四太太又是瞪上一眼,“讓你爭氣你偏要與母親對著幹,選衣服如此,選首飾也是,如今梳個髮型也要與母親作對是不是?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日子還不夠盛大那什麼日子才讓你慎重起來,難道非要等坐上花轎的那一天。隱善今時不同往日,那皇家女子的打扮多是往貴往豔了去,你若還素白著一張臉,人家遲早要不記得你長何模樣了。”
“若他是那樣的人,即使嫁了只怕以後也不會輕省。”看著四太太嚴肅的臉,最終甄婉怡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任由蓮香梳頭。
“婉兒,女為悅已者容,你這樣細細打扮,讓看到的人高興,自個也漂亮,何樂而不為呢。再說這樣的場合慎重打扮也是應有的禮儀,若還和平日一樣,只會讓主人家覺得你輕率,小瞧了他們。”
甄婉怡一聽,想想前世參加酒會母親都帶她去做造型,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以前她沒什麼感覺,怎麼今天稍稍打扮一下,心裡會這樣牴觸呢?
細抹胭脂淡掃蛾眉,點朱唇佩香囊,裝扮一新的甄婉怡讓四太太都看了一呆,欣慰的笑了笑,“看看,這一打扮起來多漂亮啊,以後你們這些伺候的都用心點,知道了嗎?”
最後一句是對站在一旁的蓮香櫻桃幾人說的,幾個丫鬟自然是笑嘻嘻地齊聲應是。
甄婉怡細細打量鏡中的女子,曾經的嬰兒肥已經消退,細細裝扮後露出少女一抹特有羞澀,只抿嘴右頰的酒窩便顯現了出來,更添幾許風情。吾家有女初長成呀。
還不待出門,慧香就來報,三太太過來了。
四太太親自去二門處迎了人過來,“怎麼來這邊了?”
三太太笑道:“還好趕上了,生怕你們出門得早,落下我們了呢。昨兒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與你們一同去榮王府的好,這樣我們也好做個伴。”
四太太點頭在前引路,“那也成。三娘呢,也來這邊會合嗎?”
“她還沒過來呀?昨兒還是她送的訊息,說早上到你府上聚首再一起去榮王府的呢。”
四太太寬慰道:“那不打緊,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吧。原就你府上離我這裡近些。”
三太太往後頭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了眉頭,聲音有些發緊,“不會耽擱你們吧。”
四太太頓了頓,“沒事,大不了我們先走,讓三娘後頭去就是了。”
三太太眼睛微微睜了睜,嘴角翕翕,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來。
三太太到了沒多久,甄佩怡也到了,身後帶著一個李家的庶妹,杏眼櫻唇,身材纖細,一身粉色的錦襖長裙,露出頸脖間一片雪白的肌膚,再加上見人臉上總是適時的露出一副怯弱膽小的模樣,生生的惹人注目。
再看甄慧怡那眼神,只要李四娘出來說話,總是一副萬分嫌棄的表情,讓眾人明瞭帶李四娘出來她是壓根就不願意的。不多時,甄慧怡便帶著馬六娘趕了過來,一進來就四周行了一圈的禮,不住的道歉,“實在對不住了,臨出門時家裡的轎子壞了,便多候了片刻。”
三太太看了讓一襲披風包得嚴實的馬六娘一眼,笑道:“趕上了就好。”
四太太笑了笑,“四老爺和明哥兒早早地便去了榮王府,今時辰不早了,我們也出發吧。”
榮王府在城北的西邊,曾經的主人是位深受帝寵的王爺,只不過經不住時間的摧磨,已經破敗,這次宗帝陛下將這個宅子賞給祁榮,工部受命全力搶修,三個月的時間倒按著規制整出個大概來了。
整條街就一個王府大門,左邊還開了個側門,看來佔地頗大。
甄婉怡到時,王府大街上已停了好幾頂闊轎,看來是有人先來了。只不過看到幾頂紅幔粉幔轎簾的時候,甄婉怡還是眼神閃了閃,不是說榮王府沒有女主人,沒宴請女客嗎?
大門旁站著的胡大海一身深緋色官服,眼神銳利,左右掃視間立即發現了甄府一行人,一面派人進府去稟報,一面快步上前,“見過九小姐,四太太。慕嬤嬤馬上過來。”
甄婉怡看著胡大海一身,微微一屈身,“還沒恭賀胡長史呢。”
胡大海快速退開,又作揖又拱手道:“九小姐說笑了,卑職也是託王爺的福才能穿得人模狗樣的。”
甄婉怡嘴角勾起,眼兒微眯,“胡長史這樣打趣自個兒也不怕王爺治你個不敬之罪。”
胡大海撓了撓頭,這樣面對一群女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回頭看向側門方向,等見到熟悉的身影時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