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忙過去扶著人,“好,好,都好著呢。奴婢在京城長大的,哪能不習慣呢?八爺一路還好嗎?老爺太太和小姐都還好吧?”
“好,都好著呢,吶,母親她們也到了。”
甄修傑話一落,馬車便停了下來,眾人一陣忙亂,總算在甄府大廳裡坐下,黃嬤嬤帶著丫鬟給眾人送上湯水洗漱,一刻鐘之後才又重新落坐。
黃嬤嬤帶著幾個下人跪倒在地,“奴婢等人見過老爺太太八爺九小姐,給各位主子請安。”
四太太笑呵呵地發了賞錢,“黃嬤嬤將府裡打理得很好,辛苦了。”
“太太謬讚了,這都是六奶奶的功勞。”
珍娘客氣道:“嬤嬤也忒謙虛了,若不是有你幫我點指著,我指不定要出多少錯呢。說來還是母親有先見,將嬤嬤留了下來,可幫兒媳大幫了。”最後一句是對著四太太說的,讓本就笑容不斷的四太太更是喜笑顏開。
黃嬤嬤帶著人下去準備晚膳,東一桌西一桌隔著屏風分男女坐下,甄婉怡幾女坐了一天馬車,都甚是疲勞,沒什麼胃口,倒是四老爺那一桌,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祁榮側耳聽了聽西側一桌几乎沒有聲響傳出,再一次喝下四老爺斟上酒,主動拿起酒壺將眾人的杯子滿上,舉起杯,“今天叔叔嬸嬸舟車勞頓,侄兒就不多加打擾,飲了這杯酒侄兒就該告辭了,明天端午節再登門拜訪。”
甄家父子齊齊飲下杯中的酒水,祁榮放下酒杯,起身又與四太太告辭,四太太笑道:“今天勞累王爺了,怠慢之處,還請王爺見諒,明天府裡備下薄酒,再邀王爺過府一聚。”
祁榮拱手道:“四嬸客氣,都是一家人來著,談見諒就太客套了,今天時辰已晚,我就先回府了,明天再來拜訪。”
四太太點點頭,送到房門口,對甄婉怡道:“婉兒,幫母親送送王爺。”
甄婉怡無奈地撇了撇嘴,只得跟在祁榮的身後一起沿著抄手遊廊往院子裡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祁榮放慢了腳步,低聲問道:“今天累了沒有?”
甄婉怡點點頭,“雖然在馬車裡睡了一會,可還是覺得顛得難受,骨頭都發軟了。”聲音也壓得低低地,祁榮要略微垂下頭靠一些才聽得清楚,夜風輕拂,陣陣清香撲鼻而來,耳旁吳噥軟語伴著潮溼的氣息打到頸脖,暖暖的癢癢的如同撓到心底一般,讓祁榮眼神一凝,錚亮的眼眸如同那夏日夜空的北極星,直愣愣地盯著甄婉怡看。
甄婉怡看著呆住了地祁榮,微微一愣,傻傻問道:“王爺怎麼了?”
祁榮回過神,揉了揉甄婉怡的髮絲,微微用了些力,讓甄婉怡一個踉蹌差點趴祁榮懷裡,忙用手撐在祁榮的胸膛上,淡淡地酒香飄來,低撥出聲,“啊,王爺。”半是惱怒半是嬌羞。
祁榮胸膛傳出陣陣沉悶聲,一串低沉的笑聲傳出,伸手扶人嬌人兒的肩膀,“好了,你快些回去吧。”
甄婉怪站直了身子,“那王爺慢走。”說完便快速轉身,她還記得上次離京前喝燻的那晚,也是這樣的月色下,被這人狠狠地輕薄一番,今晚可不能重蹈覆轍。
祁榮看著略顯凌亂步伐的小人兒,心裡地喜悅漲得滿滿的彷彿要溢位來一般,再等一等吧,過不了幾個月小人兒就要入府了,到時他就不必再這樣壓抑自己了。輕吐一口氣,才重新邁出步子,離開了甄府。
甄府的規劃比起甄婉怡上次見到的改變了許多,第一進做為前院,主要是甄明傑的書房、守門的老夫妻住和喻瑾珍的陪房們住、第二進正房住了四老爺和四太太,甄明傑夫婦住東廂房,甄修傑住西廂房,而甄婉怡因為帶的人和物最多,就獨自住在了第三進裡。
一水的黑漆傢什,堂屋正中擺了一張八仙桌,北牆上掛著採蓮圖,長案上擺了一株尺高的紅珊瑚,形態極佳。這都是以前她住時沒有的。
西側室南牆邊上是一張小榻,臨窗的几上瓷白梅瓶裡插了一束桅子花,濃郁的香氣盈滿了整個室內,牆角放著繡架,西牆的書架上新放去了許多的書,幾乎快要裝滿了整個書格,看來她走後這裡也添了不少的書。
東側室佈置成了起居室,與甄婉怡以前住時沒什麼兩樣。
虎妞拿了衣裳,“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您要不要去梳洗一番。”
這天氣雖說不上熱,可趕了一天的路,身上也是不舒服的,所以泡澡那簡直是必不可少,甄婉怡接了衣裳便轉身去了東側的耳房。
一夜無夢,早晨清醒時已是卯時正,虎妞聽到動靜撩起粉色的羅帳,“小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