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甄婉怡的神情,四太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嘆了一口氣,“你呀,在家裡就跟你一再叮囑,過日子一定要用心,事事上心才能事事掌控,不被人欺瞞了去。偌大的一個王府加上你、王爺和兩位側妃一共才四位主了,人數最多的還是下人,她們侍候你吃穿住行,你卻不知道你日常用到的東西是誰做的誰送來的?她們是誰的人?你這樣豈不是把自己置於危牆之下嗎?”
甄婉怡咬了咬唇,她好容易進一次宮就能出事,一個丫鬟都牽扯出一個國公府來。那她住的地方就一定是安全可靠的嗎?身邊就沒有別人安插進來的人嗎?
“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一回去就先排查錦祥院的人。”
四太太這才笑著點點頭,“查出來了先不要急著動手,與王爺商量了再看看,有時候那些暗線還能幫到你也不一定。”
甄婉怡並不傻,四太太稍稍一點她便明白,笑得兩眼彎彎直把頭點。
四太太看著甄婉怡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暗歎一口氣,這般好玩不上心的模樣真是讓人著急,看來有些事兒還是要與王爺說說才行,兩人成親也有一個多月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懷上了,聽說這皇家的子嗣最為艱難,並非是懷不上,而是懷不住,生不下來。這晉王府到如今還不見一男半女,寧王府也只得一個庶子,她可不想榮王府也如此。
☆、第二二六章 觀音廟
到了觀音廟,四太太唸了一本經,捐了百兩香油,讓人上了四牲祭品還願。甄婉怡對這些鬼神之說懷有莫大的戒備,輕易不想靠近,所以四太太唸經的時候她便拉著甄文怡出去逛去了,甄茹怡倒是真心想再求一子,將齊詩雨交給香綾跟著甄婉怡一同到了外面。
觀音廟處於焦山的半山腰之中,廟宇不大,但因京城較近,路途平坦,所以香火倒是挺盛的。四周青山綠水,一派自然野趣的風光,是王府裡那精緻的修剪所比不上的。踩在厚厚地落葉上發出“吱呀”的響聲,齊詩雨清脆的笑聲傳來,小小的身子在林間奔走得東倒西歪的,眉間點了一粒紅色胭脂,一身紅色的錦衣襯得她有如菩薩身邊的玉女一般。
“七姐雖說日子清貧了一些,可身邊有個女兒相伴,倒底是好的。”
甄婉怡也在看齊詩雨,聽了甄文怡的感嘆,笑道:“你還這樣年輕,想要孩子還怕沒有機會?”
甄文怡眼神迷離,笑容苦澀,“九妹,你能不能忙我請個善千金科的太醫來?我想要調理調理身子。”
甄婉怡認真的看著甄文怡,“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甄文怡搖搖頭,“能有什麼事?早就想請個大夫把把脈了,只不過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請了大夫又勞師動眾,別到時候沒有什麼事卻讓人平添猜忌?如果你能幫我找個醫術好的太醫,幫我瞧瞧我也能放下心來,而且聽說那太醫的口風一般都很緊,這樣也不怕賈府的人知道了。”
甄婉怡點點頭,“放心吧,我回去說讓人去遞牌子,安排好了便接你過府一趟。其實你也不用這樣著急,你與賈珍成親還不到一年呢。”
甄文怡撇撇嘴,“我倒是不急,急的是另有她人。”
甄婉怡是知道賈府情況的,賈珍是長房從三房過繼來的嗣子,若是不能為長房開枝散葉,只怕賈大夫人不會甘心,她自己生不出來不願給自己丈夫納妾,便不意味著她會顧忌甄文怡不給賈珍房裡塞人。“如果大夫人敢給賈珍納妾,我決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們賈府不是說三十無子方可納妾嗎?這還有好些年呢。”
甄文怡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我那精於算計的婆婆當然不會做出自打臉面的事來,她這不是一心想讓我主動給賈珍納妾嗎?成天在我耳旁唸叨著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女人以夫為天,應事事處處為丈夫思慮,哼,真當我三歲小孩在哄呢?你知道昨兒中秋時她給我講了什麼嗎?”
看著甄文怡氣憤不平的樣子,甄婉怡自然是搖了搖頭,“她說什麼了?”
“她竟然說就算賈珍的孩子不是出自我的肚子,也得叫我一生嫡母,以得奉養我百年歸老,若是我不放心,大不了留子去母好了。你說說,她打這個主意多久了?我才十八歲,賈珍也才二十,我們怎麼就不能生了?何苦勞累她在那裡為我們費盡心思?她便是一心想著自己,想著長房儘快添長孫,可是也不想想這嫡庶之別,虧得她還自詡名門出身呢。”賈大夫人是京城名門房氏之女,這房家男人在朝堂頗有幾分清名。
“好了,彆氣了,她說她的,你只當是一陣風吹過就行了,只要賈珍不動那歪心思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