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湘色的湖綢做囊上面繡著月白色大小不一的斑點,兩粒拇指大的黑耀石打磨得圓圓滑滑鑲嵌成梅花鹿的眼睛,十分漂亮,這是甄婉怡親自給珩哥兒做的,為了美觀還特地從妝奩裡找了一對大小差不多的黑耀石鑲上,平日裡珩哥兒有事沒事都喜歡把它抱在懷裡。
鄒媽媽把珩哥兒的玩具都搬上矮榻時,煊哥兒第一眼就拿了這隻梅花鹿。甄婉怡就拿了一隻大紅色的布老虎逗珩哥兒。誰知珩哥兒竟推開,慢慢探著身子往煊哥兒方向靠去。兩兄弟本就靠得近,四太太見珩哥兒靠過來還特地將煊哥兒移了移,離珩哥兒近到不到一手的距離。
甄婉怡也沒去管,眼睛看著珩哥兒,嘴裡與四太太說著家常,“六哥年前可有來信,王爺說淮南刺史給六哥去年的政績評了優呢。”
四太太滿意地笑了笑,“二十九又來信了,為這事還特地讓你父親跟王爺道聲謝呢,那刺史知道你六哥與王爺的關係,對他照顧有加,去年的洪災本不該評優的可刺史大人說你六哥任上的災情是淮南郡裡最小的,所以還是評了一個優字。不過若是讓王爺有為難的你六哥不要這個優也行的。”
甄婉怡聞言笑了笑,“那刺史大人又沒說錯,去年的洪災那樣危險六哥治下受災最小本就該得個優,王爺有什麼好為難的。總不因為王爺的關係不讓六哥好好做事吧。您讓六哥別想那麼多了,該得的心安理得的得了就是,王爺那裡不必擔心。”
四太太看到甄婉怡直接做了王爺的主,心裡極是高興,也不在這個事上多說,問到甄婉怡身體上來,“你可得加緊時間調理身子,榮王府人單力薄的,你可得給王爺多生養幾個。”
甄婉怡抿了抿嘴,大兒子才半歲又就被催生了,無奈道:“母親,太醫說我得調養個一兩年呢。”
四太太一愣,馬上道:“那你得注意點,好好調理身子,等太醫說能生的時候再生,這懷胎十月都是靠母親身體養著孩子,一點也馬虎不得。珍娘身子就比你好,我可是打算好了,等過完了年就讓珍娘跟你六哥去任上,你六哥一個男人內眷沒有打理也不行,煊哥兒就留在京城我們老倆口帶。”
甄婉怡高興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母女倆正說得勁起起,突然被煊哥兒一陣大哭給驚著了,母女倆忙看了過去,只見珩哥兒把那隻鑲了黑耀石的梅花鹿抱在手裡,煊哥兒則扯著嗓子嚎。
四太太幫抱起煊哥兒,“煊哥兒怎麼了?”
甄婉怡也抱著珩哥兒坐到自己腿上,問一旁的奶孃道:“剛才怎麼了?”
鄒媽媽回道:“小世子拿了梅花鹿,煊公子便哭了起來,這梅花鹿是小世子最喜歡的。”
四太太一聽,忙哄道:“原來是隻梅花鹿呀,慧香,快去把小少爺的最喜歡的那隻撥浪鼓拿來。”
甄婉怡看著煊哥兒哭得眼淚嘩啦的,忙對著懷裡的珩哥兒道:“珩哥兒,把鹿鹿讓給哥哥玩一玩好不好?”
珩哥兒抱著梅花鹿靠在甄婉怡懷裡,看到母親看忙咧著嘴直笑,顯然對自己能搶回玩具極為得意。可甄婉怡試著拉了一下珩哥兒懷裡的梅花鹿,珩哥兒立馬變了臉扯起嗓子嚎了起來,嚇得甄婉怡趕緊撒手。
珩哥兒憋著嘴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梅花鹿,溼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甄婉怡,一副生怕甄婉怡搶了去的表情,淚水晶瑩的眼珠比梅花鹿上那對黑耀石更亮更閃,看得甄婉怡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珩哥兒那兩嗓子把煊哥兒的聲音徹底壓了下去,煊哥兒這會也不哭了,溼漉漉的眼睛看著珩哥兒懷裡的梅花鹿。
四太太哄好了煊哥兒忙對著甄婉怡道:“你別動小世子的東西,那是他的心頭好,煊哥兒也有他愛玩的,等撥浪鼓來了就好了。”
才說完慧香就拿著撥浪鼓回來了,搖著“咚咚”的響聲,被煊哥兒一把接了過來,約會快地甩著小手兒,“咚咚”聲一陣接一陣的。大紅的青皮鼓,周邊鑲了一圈各色寶石,手柄是一截打磨光滑的翡翠,綠得晶瑩通透極為漂亮。
珩哥兒被那撥浪鼓也吸引了過去,扔開手裡的梅花鹿,身子直往前傾想要到煊哥兒那裡去。
煊哥兒已經被四太太放在榻上坐著,珩哥兒則一個勁地想要脫離母親的掌控,見母親始終不放他下來,便回過頭“啊”了一聲,又往前傾。甄婉怡忙扶正了人,珩哥兒更大聲地“啊”了出來,這時甄婉怡才鬆開手,看著珩哥兒一頭往前栽去,嚇得對面的四太太一探身想去扶住了人,“哎喲,我的小祖宗呀,你可得小心點。”
甄婉怡擋著四太太的手,“母